付杨知道这时候不应该笑，不过真是忍不住。
苏夜罄确实是个很性情的人。
可惜，只是个医生。
除了给人治病，什么也做不了，还有挨打的风险。
“哎，他平时话就这么多吗？怎么会跟你讲这个啊？你又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许慕白有些尴尬地说道：“他，他怕我打他，所以，事先跟我铺垫。”
付杨的瞳孔陡然放大：“啊这，他说了什么话，难听到会让你打他啊？”
按理说，救命之恩大过天。
就算讲了不该说的话，忍一忍也不是不行，不至于打人吧。
许慕白闷声道：“不是难听，只是不太吉利，但也可以看作是避难的提示。”
“哎呀，都到这份上了，说来听听。”
“他说，阿瓷的流年中，有几个时间点很凶。就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千万不能去一些地方，一定要避开。”
付杨恍然间想起她坠海的那次，有些愧疚地说道：“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不该放她回去的。本来她好好地在我这里，如果我留住她的话，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不过，命真的可以改变吗？是不是我们再怎么努力，她还是会在既定的时间点出事？”
“我不知道。但苏夜罄说，命是可以改的。而且，依照他后来的推算，她坠海的时间，比原来晚了几个小时。所以，命就在起心动念间改变了。我也才得以找到她。”
“那几个小时，她在做什么？”
付杨本意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可以错过某个时间点。
“她在劝另一个人，要好好珍惜生命，在那里陪了她很久，一直到女孩儿的妈妈来接她。”
付杨又气又心疼地说道：“那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好好珍惜生命呢！”
“沈如霜植入她后颈的追踪芯片，被沈露剜掉了。她没能等来妈妈接自己。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
付杨忽然间想起来了：“对对对，还是你。你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找了那么一大圈，谁能想到你是那个变态的买主啊，你要是不提，我还真快忘了。”
许慕白想了想今后的事，淡淡地说道：“现在不是争执这些的时候。”
“哦哦，也是。反正，她总是相信你的。你不用在我面前解释自己究竟是不是，只要能骗过她就好喽。不是说还有几个时间点么？你快说，我好记一下。”
许慕白把苏夜罄嘱托的几个地方都说了出来。
付杨记下来之后说道：“只是说这些的话，应该也不会挨打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讲？”
“他还说，虽然目前还没有找到，能将她彻底治好的办法，但依据他的推算，她会在某一刻去世，死因却不是疾病。”
付杨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可以讲的吗？真的能算得准吗？”
“相当于从前人那里总结出来的大数据，但总有些人逆着本性，那些人是算不准的。他只是提醒，让她多注意。”
“那他有说具体的死因吗？”
“没有。只说，之所以不是疾病，是因为病象已经被重视，因此不会因病而亡。反过来讲，日后她真正的死因，是目前很容易被忽视的。我，我还没有想到是什么。”
付杨灵机一动：“哎，那这题我会。她本来跟我妈妈遭遇就很像，让她假死一次应该就躲得过去了。之后，就永远待在一个地方别再出来。别管什么凶险的时间地点之类的，总不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还会出事吧。”
许慕白赞同地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其实他刚刚又抛话题，又是试探的，最终也是想让付杨讲出这种躲避的方法。
把他给拉下水，到时候好甩锅。
付杨一看他这态度，疑惑地说道：“那你怎么不照做啊？真是奇了怪了！”
“我们之前一直是这样的，都准备一直待在那里的。后来，她妈妈安排人，把她牵扯了进来。我不想她参与任何事，也不在乎那件事是否正确，我自私得要命，只想要她活着。”
付杨大概知道许慕白要做什么了。
“所以，你是想让蔚云翩去做。最好沈如霜能出面，让她不要参与这件事。”
“嗯。”
“嗐，你早说不行吗？早说的话，我还用在这里跟你来回试探这么久？虽然不知道你走哪条道，但我们目的是一样的。我跟沈如霜做的交易，就是给沈露近十年的资源保障，让她彻底放弃瓷瓷的。”
“可我总觉得，她没那么好说话。而且，也做不出放弃孩子的事情。”
“那你就不懂了。沈露做错那么多事，沈如霜都不怪她，你难道都没想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