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纠结地想了一下,应该都可以吧。
之前不喜欢别人摸自己脸,有一部分原因是害怕吓跑他们,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担心对方摸完会更讨厌自己。
像是探究地去摸一只怪物的触感,摸完之后说上一句:好恶心。
可是,蔚云翩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况且,即便是以前那些不好的人,姐姐带来家里的朋友也都摸过。
她也没有阻止他们……
那这样讲的话,蔚云翩就更可以了。
羽轻瓷对着蔚云翩轻“嗯”了一声。
她的脸被她捧在手心里。
下巴处是温厚绵软的触感,再往上走有些痒,像云朵柔柔地飘过脸颊。
房间外的两个人偷窥着里面女孩子的走路教学。
付杨“啧”了一声后说道:“我要是给容青千看这个,你信不信,她能飞过来再骂八百回合。”
许慕白轻“嗯”了一声。
就在付杨觉得他太过冷静的时候,忽然听他用一种很怜惜的语气说道:“她未有一刻瞧得起她。”
付杨思虑了一下。
首先,瓷瓷是不会瞧不起任何人的,那只能是容青千瞧不起瓷瓷了。
不过要说未有一刻的话,也是有些绝对了。
许慕白心疼地说道:“早在她们重逢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来,她骨子里是瞧不起她的。一开口虽说是用的戏文词汇,可那不过是对她学习态度的嘲讽,嘲讽她内心深处的那种,可以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的卑微妄想。”
“若是要和她做朋友,还必须加入什么俱乐部。这样才不会让她自降等级。阿瓷不加入,她就会生气。可能是因为之前相处的时候,她为人随和又习惯性退让,让容青千自大到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拿她当那种必须时刻听命的丫鬟对待。”
“稍有逆反,那就是不识抬举。就连她交的新朋友,她也极其看不惯。这并不是占有欲或者友情作祟,不过是一个傲慢的蠢货,发现自己辛苦维持了许久的地位,竟然有人看不上,所产生的极端愤怒情绪。”
“我猜,容青千应该没有真正的朋友。她身边的人,不是别人顺着她,就是她顺着别人。从来没有人真心地告诉过她,真正的朋友应该怎样相处。她不过是想在阿瓷这里,找到一种碾压的满足感。刚巧阿瓷比较聪明,不会伤害到她的自尊,让她感觉不到任何威胁。仅此而已。”
“容青千的友情并不真挚,只不过是打着友情的旗号,实则是自诩高位者对看似低位者的控制欲。这样的人,无论男女,都挺恶心的。”
许慕白说完看了付杨一眼。
虽然付杨知道许慕白不是在骂自己。
可他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恶不恶心的,对着容青千讲去啊,对他这种感情真挚的人讲什么啊!
像他这种从不玩弄感情的人,哪里懂这些乱七八糟的变态心理啊。
他根本没想去控制她。
再者说,瓷瓷要是不想,谁能控制得了她啊。
这家伙可是连许慕白的话都不听的人,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更不用说容青千了,瓷瓷就是再缺朋友,也不会和那种人做朋友的。
怎么可能甘心被控制?
她只是从小比较缺爱而已,又不是什么都觉察不到的傻瓜。
付杨看不惯许慕白那副很了解瓷瓷的过去,把自己当成她唯一家属的样子。
再怎么说,他也是看过她很多资料的。有什么事,自己也应该参与进来。
哪怕是讨论容青千和羽轻瓷之间的友情。
付杨凉飕飕地说道:“不是我说啊,那样的家庭诞生出来的孩子,能瞧得起谁啊?根本没那个培养环境好吧。爹妈一心想着在颠倒的地狱里往上爬,平时得受多少大人物的侮辱啊,那肯定不能养成那种平等的思想。在她的思维里,要么是别人碾压她,要么就是她碾压别人。”
“不然是很难完成自我说服的。她必须要把这份碾压转移给更弱的人身上,控制对方的人生,让对方对自己百依百顺,甚至必要的时候让其为自己去死。以友情的名义,带着人家坠落地狱。这样才能弥补自己在他人那里所受到的控制。”
外面的两个人虽然竭力地压低着各自声音。
可是义愤填膺的样子,感觉仍像是在吵架一样。
里面的氛围就和谐多了。
羽轻瓷小声地对蔚云翩说:“这样走路感觉好勇敢。”
“是呀。我一直都觉得她很勇敢,后来我上学的时候,就也试着那样走路。我管他别人怎么看呢。”
刚好走到窗子面前,本意是想看一看外面的,结果看到了窗子上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蔚云翩毫无察觉地说道:“妈妈说,她喜欢晒太阳,喜欢温暖柔和的光,不喜欢被家人关在房间里,也不喜欢别人说自己精神有问题。在她的眼里,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人才是有问题呢。自己只是喜欢在街上游荡,偶尔还能和蔚蓝的天,柔柔的云说说话,又不会欺负人,倒是有许多次,会被附近的小孩子拿石块扔,那些孩子还会吵闹着喊她‘大傻’,她觉得那些小孩子才是真正的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