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渐连忙拒绝道:“那倒不用了。你照顾里面那个吧。我这种人呢, 不怎么重要。”
虽然是时常拿来自嘲的话,但现在对着许慕白讲出来。
顾微渐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许慕白单刀直入道:“为什么欺负她?”
他从来就不认为,被欺负的人有错。
所以, 一定是顾微渐的问题。
只是他还需要调查清楚……
到底是顾微渐要跟她过不去, 还是他受人指使才做出这种事。
他不想让她终生都活在,被人欺负的阴影里。
顾微渐愣了一下。
心也开始不受控制地下沉。
他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呦, 你还真的相信她说的话啊。许慕白,我上学的时候什么样,你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顾微渐知道许慕白, 对于没有价值的人。
是不会留存太多关于他们的记忆的。
所以他故意这样讲。
因为许慕白极少将自己的缺陷暴露出来。
势必不会追问他之前的情况。
只会选择相信他。
哪料许慕白不以为然地对他问道:“你上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自揭伤疤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为了强行博取他的信任, 顾微渐叹了口气说道:“被所有人欺负的那种怂包, 也是你最嫌弃的那种废物。你觉得我当时的样子, 敢去欺负谁?”
因为不记得顾微渐的详细过往。
所以许慕白没有办法,去辨别他话里的真假。
不过即便真的如他所讲的那样,似乎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不会顾及顾微渐的情绪, 所以说起话来总是直击要害:“可是,这并不排除你心里变态。只敢欺负比你弱小的人, 以此来获得些许的慰藉。”
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痛处。
顾微渐有些跳脚了:“我需要靠着欺负她来获得慰藉?你也不看看她那个样子, 谁会愿意跟她扯上关系?就算是欺负, 难道欺负漂亮的女孩子, 不会更有成就感吗?”
许慕白觉得顾微渐这个长方体, 应该被切割成一段一段的。
然后放在展台上,让他的同类观赏。
眼盲心瞎的劣质品。
羽轻瓷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总是在做噩梦。
后来她被吓醒之后, 就不准备再睡觉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转明。
她缩在床上, 被子蒙着头, 只露出两只眼睛, 看着窗外的雪景。
悠然飘落的雪花,温柔而坚定地落在她的心间,安抚着她怯懦不堪的心。
她微微闭上眼睛轻嗅。
空气里有暖烘烘的木质清香。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产品,才有这样的效果。
如果她能够回家的话,也要在自己的卧室放一个。
一天变换一个季节。
再也不出来。
她永远不会觉得枯燥,只会觉得自在而惬意。
窗外的天,已经大明了。
往常这个时候,许慕白都会喊她起床洗漱的。
她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在他怀里哭。
忽然很后悔。
因为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她,离他那样近。
应该,会的吧。
她有些自责,一时没能控制好情绪。
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羽轻瓷忧心忡忡地从床上爬起来。
将另一半的窗帘轻轻拉开。
整个房间瞬间变得明亮了许多。
以前她是有些畏光的。
尤其是那种炽热而刺眼的强光。
但现在却觉得,其实,也还好。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有些滑稽的裤子。
要不脱了?
有些不太好意思。
可是不脱下来的话,好像也很尴尬。
因为是他的裤子。
被她穿过,他应该不想要了。
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没能脱下来。
她走到门口,准备出去。
然后就发现门打不开。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手腕的问题。
就又试了试。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
许慕白穿着浴袍站在门口。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
身上的浴袍有些松松垮垮的,所以她在他的腹肌处,看到了一道很长的伤疤。
那道疤是斜着下来的。
具体有多长,她也没办法确定。
因为被浴袍遮挡住了。
等她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不礼貌的时候,吓得立即转过了身。
“对、对不起。”
许慕白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道歉,也不知道她突然转过身去做什么。
他原本是想出来吹干头发换衣服的。
可是听到她的房间有声音。
他担心她会因为被锁,而感到害怕。
所以,就急着过来帮她开门。
许慕白疑惑地走到羽轻瓷面前。
她不敢看他,下意识地低头。
然后就发现,低头也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