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珏望着她,一瞬不瞬地从那额头移到眼睛,唇随之落下,苏弗闭眼,一抹温热从眼皮传开,她打了个哆嗦,刚要开口,便被他顺势封了唇。
舌尖带着强势,逼着苏弗回应,她连气都不敢喘,咬紧牙关躲避他的寻觅,他却不留一丝余地,直把她逼得快要窒息,才启开唇瓣,他便趁机潜入。
发间的珠钗打在门板,发出叮铃的响动,头顶的手蜷起来,汗水濡湿了衣裳,单薄的面料哪里藏得住春光,苏弗根本就不能与这样强悍的身体反抗。
燕珏轻而易举将她抱进怀里,大掌抚在她脑后,他本想浅尝辄止,孰料事情超出了控制,后来便全凭本能。
直到他尝到咸咸的泪水。
抬头,便见苏弗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唇被碾的又红又肿,甚至能看到燕珏的齿印,头发凌乱地散开,垂在身后,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燕珏的手动了下,苏弗骤然僵住。
难以遏制的耻辱感令她咬紧牙关,尽管已经起了战栗,她还是竭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拿出来手,给她整理了小衣。
又将她外头的衣裳拢好,系起带子,想找话说,又看她悲愤欲绝的表情,瞬间没了念头。
这时才觉出后脊的伤,一动都扯得皮肉生疼。
他给她擦泪,粗糙的手指从她眼角抹过,怕擦疼了她,特意放缓了力道。
“别哭了,成不成?”他耐着性子哄她,把脸凑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轻轻扇了巴掌,“你打我几巴掌出出气,别这么憋屈自己。”
她哭的无声无息,只眼泪不断往下淌。
燕珏是有些心烦的,看她哭自己就难受,偏还没有法子止住,于是便更加郁闷。
可方才尝了甜头,他脑子里轻飘飘的,便也不在意这些。
褚九郎那个吻算什么,他亲过她额头,那他亲过她嘴巴吗,他碰过她身子吗?
燕珏暗自窃喜着,自然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先前因为褚九生出的怨念,便随之烟消云散。
“我讨厌你。”苏弗哽咽着开口。
燕珏笑,忍不住凑上去亲她眼泪:“讨厌也成,总比不理我好。”
他拽住她手腕走到里间,看了眼始终没有松开的伤药瓷瓶,复又弯下腰去趴在榻上。
“帮我涂。”
“你无耻。”苏弗放下瓷瓶,忍着哭将头发重新整理了一遍,随后便要往外走。
“你信不信我再来一次?”
燕珏的坏远超苏弗想象,正如他此刻趴在榻上,回头盯着自己的轻笑。
苏弗恨不能把瓷瓶扔他头上。
她剜出一块,看了眼燕珏伤痕斑驳的后背,有些地方起了黄色脓肿,有些地方则是暗紫色,苏弗知道侯夫人是武将出身,却也没料到她能真的责打燕珏,可想当时动了怒。
“嘶”燕珏握起拳头,扭头道:“轻点。”
苏弗便更用力地涂了一下,手指摁在鼓起的肿胀伤处,脓液流出,燕珏疼的直捶榻。
待涂完后,她的手指仿佛快戳断了。
“苏弗,舒服了吗?”
燕珏垫在手臂朝她笑笑。
苏弗看着他,一派理所应当,没有任何后悔羞愧,仿佛他对方才做的事很是满意,甚至是餍足。
她瞪着他,试图从那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可燕珏支起脑袋,挺拔的身躯线条明朗修长,“我想过了,既然你要承诺,我便给你承诺。
我娶你,但不是现在,我有我的理由,你得谅解。”
苏弗看他自说自话,不禁生出一抹抵触。
“你嫁给我,我护着你,从此往后没人敢欺负你。”
“苏弗,你听见了吗?”
苏弗冷笑,胡乱抹了把眼泪,“可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嫁给你。”
转头,飞快地跑出门去。
燕珏趴在那儿,忽然笑了笑。
孩子气。
翌日去茶肆,小厮告诉苏弗,耳铛被人赎走了。
苏弗纳闷:“谁来赎走的?”
小厮认真回想一番,继而给她仔细比划:“你离开茶肆小会儿光景,便有人上来,给我茶钱后,将东西拿了过去。
是个小郎君,比我高一头,长得儒雅清秀,对了,他说是你兄长。”
苏弗几乎猜出是谁,燕思雨却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她在找什么。
两人下楼,苏弗仍在走神,燕思雨捏她手心,问:“是走丢那天的事吗?”
苏弗怔了下,道:“那日没带茶钱,我把耳铛抵给了他们,想着回头来赎,他说我兄长赎走了”
“你哪来的兄长?”
苏弗没有说出心中猜测。
那日下雨,她从褚家离开后便上了马车,谁又会跟过来,会是褚嘉平吗?
兰草绢帕送回时,苏弗已经将檀木嵌螺钿梳子还了回去,两人合该两不相欠,他为何要赎走自己的珍珠耳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