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是愈发俊朗挺拔了,难怪那么多小姑娘都来询问本宫。”郑皇后不经意开口,郑韶敏拿眼偷偷瞟过去。
燕珏坐的端正,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却不接话。
李氏应付惯了此等场面,随意附和了两句,便岔开话题。
途中郑皇后去雅室,郑韶敏借口跟了出去。
“你也是无能,住在侯府多少日了,怎么连点进展都没有?”
郑皇后敛起笑意,面上尽是指责。
郑韶敏低头,绞着帕子小声回道:“燕五郎整日不着家,我便是有心过去,说不了几句话他便走了,听府里人说,他多半时间都浸在红香阁。”
郑皇后扫她,语气故意放缓:“横竖不是我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只是你不争气,别连累了你弟弟。”
郑韶敏身子一僵,想起临行前母亲的嘱咐。
“去了听你姑姑的话,不管她说什么难听的,怎么刁难,你都忍着,你嫁给燕五郎,不吃亏,毕竟侯府是勋贵门户。且你哄得你姑姑高兴,她就能为斌儿寻个好差事,她是皇后,也是你姑姑,总之你别惹她心烦。”
郑韶敏的脸苍白,福了一礼乖巧道:“还望姑姑帮敏儿拿主意。”
郑皇后见状,招手叫她上前:“这是宫里妃子争宠用的药,你拿回去寻机下在燕珏喝水的茶中。”
“可,可他若是醒来不认怎么办?”郑韶敏为难。
郑皇后嗤:“要想人前显贵,便得拿出态度,何况,你身后是我,他侯府再大,大不过皇权,一旦事成,姑姑为你做主!”
“是。”郑韶敏接过药,战战兢兢放起来。
午膳用到末了,当今突然出现,原是从紫宸殿议事完毕,顺道看望皇后,便碰上了李氏和燕珏。
“五郎,前些日子韩十一进宫,贵妃赏给他两个宫婢,他没跟你说?”
“回陛下,臣不大过问韩丘瑾内宅事,只是他去红香阁,一块儿喝酒听曲儿,他也不曾主动提到。”燕珏装傻。
韩丘瑾为了那俩宫女,鬼哭狼嚎了好一阵子,直道是贵妃派去监视自己的眼线,明着是通房,实则是祖宗,他避之不及,哪里会喜欢。
“有这事?”当今扭头看了眼郑皇后,笑道,“想来是韩贵妃没挑相貌好的,韩十一不满意了。”
“五郎,你的婚事可有着落?”
燕珏拱手一抱,答道:“陛下,臣的清闲日子没过够,可不想那么早就安生下来。”
“带回去做通房,还能碍着你什么事?”
“皇后娘娘的人,臣不敢折辱屈就。”
“那便抬成侍妾。”
“臣就喜欢红香阁的姑娘,对家里头的没甚兴趣。”
当今乜了眼,笑道:“随你,不过你也该收收心,像你大哥那般早日娶妻生子,为为侯府开枝散叶。”
此事算是有惊无险,出了宫,李氏和燕珏的脸沉下来。
“睿王和安平的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李氏撩开帘子看了眼身后那架马车,回过身来说道,“褚九郎留京,安平也没再折腾,陛下究竟许诺了睿王什么?”
燕珏靠着车壁,低声道:“还能有什么,安平图什么,不过是个褚九。”
李氏蹙眉:“他会为了利益背弃阿弗吗?”
燕珏掀开眼皮,想了想又没开口。
褚九郎会不会他不清楚,但褚家四房一定会,这些日子褚家东奔西跑,已然火烧眉毛。也难怪,半边身子落进陷阱,哪还由得了他们说不。
睿王没有这般权力手段,他背后站的人,可是当今陛下。
燕珏一清二楚,却不打算告诉母亲。
褚家人贪图利益,蚊子一样吸附在褚九身上,巴不得榨干他的最后一滴血,燕珏没那么好心,何况他要苏弗。
睿王的请旨定然正中当今下怀,拆散褚九和苏弗,表面上是陛下成全安平,背地里他是借睿王之手,行利己之事。
能是什么?
燕珏摩挲过手指,余光瞟向被风震开的帘子,郑韶敏自出宫后便面色不安,虽竭力压制,但眼珠子转来转去,一旦对上自己,便心虚的挪开。
安平和褚九成婚,也就意味着褚九成为睿王一派,睿王投靠陛下,那么褚九便是陛下的刀,这把刀会对准侯府吗?
燕珏捏了捏眉心,陛下这步棋,走的果真恶劣。
回府看见苏弗跟四娘坐在美人靠上,借着半日的阳光说话。
风从旁边过,浮动柔软的裙衫。
苏弗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绣小肚兜,她总是很安静的坐在那儿,仿佛一直就在。
“给我侄子绣的?”
燕珏阔步上前,瞟了眼在对面坐下。
苏弗的自在全无,手指捏紧,布料微微发抖。
燕思雨看出苏弗异样,替她开口:“南哥儿长得可快了,一转眼衣裳都小了,五妹妹帮着做了几件,嫂嫂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