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去到车库,徐仰灿要去前面开车,祁域笙拦住他,说他伤还没有完全复原,自己来开。他把钥匙递给他,坐进副驾驶。路上,徐仰灿都在找着话题想要缓解徐今的心情,祁域川配合着。
她听着,侃谈的兴致不高,靠在椅子上,梭巡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并无特别值得去欣赏的。车速拉着时光快速地闪过,从宁静的马路步入湍急的街道。
徐今眼花缭乱,眼帘之下。她窥见了太多的家庭之欢,每一份都是那么那么地惹人艳羡。两兄妹萦绕在父母周围蹦蹦跳跳,父亲视线一刻不离地看着他们,嘴里唠唠叨叨地嘀咕着,母亲翻看着手机或许是在挑选中午吃什么。
她的注意力从一家四口的身上移开,看见一双父母在子女的陪伴下笑呵呵地走进商场,每一个眼神都洋溢着对子女的骄傲。她闭上双眼,握紧了自己的手。
祁域川注意到她的神情,把她拉进怀里,无声地安抚着,冲祁域笙说:“找地方停车。我们去壹席吃饭。”
徐今性格不矫情,但这次情绪的崩塌就似洪水猛兽,不单单是因为对母亲的悼念,还有一份深深地愧疚与自责嵌在她的心底。她内心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自己能早一点找到徐秋岚,能找一点往那方面去想,或许徐秋岚就不会死。
但谁愿意去假设那般温婉优雅的徐秋岚变成半傻疯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或许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身为人子竟然不知母亲被人折磨至此,这份愧疚分分秒秒都在嗜咬她的灵魂,让她难以原谅自己。
下车前,徐今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终于没有再哭。她不喜欢哭,知道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知道大家都在关心着她。
祁域川想要选安静一点的包间,徐今拉着他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她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平板,点了几样菜,推给他们,自己倒着水喝。
徐仰灿不爱好点菜,祁域笙不会点菜,就只能是祁域川了。他先看了看徐今点的菜,基本上都是荤菜,自己又点了几样素菜,点了一份汤。他在桌下揉着徐今的手背,感觉到她瘦了好多,是该多吃点补补。
前菜先上来,徐今想要去洗手间,祁域川跟着。等在洗手间外面,大概过了五六分钟还不见徐今出来。他站在门口张望了下,电话打进去,徐今也没有接。
不一会,她走出来,脸上挂着水珠。祁域川提手给她擦着:“眼睛又肿了。”
徐今凄苦一笑,拉着他要回餐厅。祁域川反手一拉,徐今跌进他怀里。他扣着她后脑,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上,吻着她。
从额头,眼眸,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这个吻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引渠灌溉,将他此生所有的温情注入徐今的世界。
徐今被动的接受着他的吻,感受着他如沐春风的暖意。咸咸的泪花划入两人的口腔,融会贯通他们的伤悲,牵引着他们此生能更好地契合。
祁域川突然从荷包里掏出一只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徐今推开他低眉一看,谨防她拔下来,祁域川连忙伸手握住:“方才在家里我说未婚妻三个字你没有反驳,而且林叔还遵从了你的吩咐。所以,你现在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徐今说:“祁域川,你这是趁火打劫。”
“我这是顺水推舟。”
“祁域川。”
祁域川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徐徐,我知道我无法代替元叔,无法代替岚姨。但是我会倾尽我所有的力气带给你欢乐,弥补生活欠你的一切。相信我,我们会拥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小家,我们还会有一个和乐欢庆的大家庭。”
“嗯。”
“我们都很爱你,都希望你能快乐。”
“嗯。”
祁域川吻了吻她的耳垂后方:“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陪着你笑,陪着你哭,陪着你想做的一切事情。”
“嗯。”
他捂住她的嘴,波光潋滟地笑意:“徐徐,我真的太想跟你结婚了。光是想想我们的名字能出现在一个户口本上,我心里就一阵阵激动。”
徐今说:“谁说结婚,两人就一定会出现在一个户口本上。”
“你在那里,我就迁到那里。反正我要跟你在一个户口本上,这辈子都要。”
这刻的祁域川,像一个孩子,心无城府,满心满眼只有跟她相守白头的愿望。
徐今扣紧他的手,抬起右手看着上面的白金戒指,吐槽道:“钻都没有。”
“现在就去买。”
“我现在要去吃饭。”
两人十指相扣,祁域川跟在她后面。她大拇指转动着右手上面的戒指,眼里的表情又哭又笑。或许在一处失去的快乐,真的可以在另一处得到弥补与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