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斤白酒，五六十度的，这喝下去，他们今天晚上不躺在这里才怪。很快，有人苍白地脸色上呈现出紧张感，吐词都有些打颤：“祁总，我们方才真的是跟徐总开玩笑的。”
他音量提高，彻底没了耐心：“我不是开玩笑的。”
服务员一开始也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毕竟这一桌的客人先前就已经喝了不少了，这会再让他们每个人喝两斤高度数的白酒下去，怕是会出事。所以，就楞在原地没动。
祁域川见她还怵在原地，冷艳睨过去：“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我马上去。”
未过多久，服务员推着二十多瓶高度数的白酒进来，同时跟着进来的还有餐厅经理。他本想见机劝一劝祁域川，但一进来看见他铁青地脸色，顿时没了这个想法。
他吩咐服务员把全部的酒打开，送到每个人的面前，自己则走到祁域川身边，恭谨地弯着腰说：“祁先生，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你叫我。”
祁域川好歹给了他面子，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满桌的酒香，缕缕灌入祁域川的鼻腔，太过浓郁，熏的人未喝就已然觉得有些醉了。最先起反应的是徐今，喝酒没喝醉，倒是被酒香给熏醉了。她推开椅子起身，直接冲进了盥洗室，门都还未来得及关上，便已然坚持不住，吐在了盥洗池中。
祁域川听着她痛苦的呕吐声，想她这些年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与人说着冠冕堂皇地客套话，一杯接着一杯将这些痛苦地佳酿吞入腹中。想来，事后也没有谁来照顾她的酒醉。
每一场的应酬，留下最后一点清醒，摇晃地步伐托着摇晃地身体，在夜深人静地凄凉中走回那一间所谓的家，让一屋蚀骨地冷意彻彻底底地搅浑她残余地清醒。
那些夜里，她有没有哭？有没有想家？有没有像这般痛苦的呕吐？
他想要起身去关心她一两句，但想着徐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了应酬而忽略自己，心底这火就怎么也消不下去。
徐今呕吐的声音还在继续，恍若猫抓，在他心上狠狠地挠着，撕裂出一道道血红色，蔓延到他沉郁深邃的双眸炸开了一簇簇火花，剜着他们每一个人：“怎么？还等着我一个个的敬吗？”
没人想喝，没人动手。
说实在的，他们闻见这满屋地酒香也都快吐了，但是不敢往祁域川的情绪火上浇油，都在极力的忍受着。大家都低着头，偶尔交换一个眼神。突然有人大着胆子说：“祁总，我想起我老婆方才给我电话，说我们家孩子有点不舒服，让我早点回去。”
祁域川不吃这一套，视线绕桌环视着：“心疼你家孩子，那你在这里灌我女人酒做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要是不把这两斤白酒喝了，谁也别想出这个门。”
“祁总，我们。”
有人极力赔着不是，解释着：“祁总，我们真不知道徐总跟你的关系。”
很显然，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祁域川消气。
徐今吐得差不多，她用清水涮过口之后，擦着水泽从盥洗室出来，胃里虽说空唠唠地，但醉意并没有减少多少。她走过去，想要劝一劝祁域川，但刚一闻见酒味，便又掩着口鼻往盥洗室冲去。
祁域川欠身起来，走进盥洗室，手掌轻拂着她的背，看着她把心肺都要吐出来的样子，眉头紧皱，想要责备两句却是舍不得。
徐今撑着盥洗台的手空出一只握住他的手，微醺地眉眼，是含苞待放地旖旎春色：“我。”
他扯出纸巾给她擦掉唇角的水泽，扶着她从盥洗池出来，朝桌前看了一眼，叫来经理吩咐：“他们今天晚上每人两斤的白酒若是没喝完就离开，明天我唯你是问。”
经理内心近乎于崩溃，这都是什么事？祁域川交代的事情他不敢不答应，但对面那一桌人他也不敢得罪了，点头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都快要哭了。
交代完，祁域川不顾及他人在场，直接把徐今打横抱起离开了房间。徐今双手抱着他的颈项，靠在他的肩膀上，说着不符合她性子的软糯话语：“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祁域川直视前方，微不可寻地哼了下。
徐今举起右手，发誓，嘟哝着小嘴：“我不骗你。”
祁域川视线落下来，出乎意料她能示软这么快，担心或其有诈，仍旧不做声。
到了车前，祁域川把她放到副驾驶上，弯腰给她系着安全带，徐今趁机在他脸上亲了下，又拉着他的衣裳，微微晃着：“原谅我了吗？”
他忍住内心的小兴奋：“不原谅。”
徐今又亲了下他另一边脸：“现在原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