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咫始终没有回应那句问好,乌遥也没有说话。
洒扫弟子等待片刻,谨慎问道:“少爷,您怎么来了?”
乌咫才冷漠回答:“打猎。”
他抬起手,指尖翻过几丝狭长的冷光。
乌遥这才发现,他指尖连着纤细得几乎看不见的丝线,丝线沿着空气一路向上,在松柏和土石的掩饰下,看不到尽头。
这些丝线是乌咫的本命武器,名为血雾绞。
乌咫握指成拳,用力一拉。
上方的雪松和悬崖又是一阵动静,几颗石子连着碎血坠了下来。
方才停滞的喘.息再次响起。在血雾绞的拉扯下,一块灰黑色物体垂直坠落,重重砸在乌遥面前。
乌遥本能地后退半步,但几滴血渍和发乌的雪块依然落在了她的鞋面上。
那是一匹将死未死的狼。
它浑身毛发灰黑,在血雾绞的捆缚下,大片皮肤斑驳脱落,露出下方的血肉,一些伤口更是深可见骨。
此时这匹野兽已经丧失全部野性,只留存苟延残喘的生命。
乌遥从血肉模糊的伤口别开眼。
洒扫弟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疾风狼。咫少爷的武艺又精进了。”
乌咫丝毫不在意洒扫弟子的称赞,亦或者已经习惯成自然。
他答也不答,只是彻底了结疾风狼的性命,将疾风狼的尸体收回百纳袋。
处理好自己的猎物,乌咫才看向乌遥:“你去看了詹夫人。”
笃定而不容置喙的口吻。
乌遥看着乌咫,捏紧拳头,满眼戒备。
乌咫并不在乎,依然面无表情,继续冷声道:“不要犯蠢。”
关你屁事?
乌遥很想这样回答。
但念及刚才血肉模糊的景象,她稍作调整,“跟你没关系。”
这答案似乎在乌咫的预料之内。
他并不恼火,甚至看着乌遥,一边嘴角稍稍弯了弯,带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随后身影一闪,在原地消失不见。
只有被血液染红的雪地,证明他的确来过。
乌咫一走,洒扫弟子就松了一口气,乜了乌遥一眼,摇摇头,带着扫帚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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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时,柳芃是跑着回来的。
洒扫弟子已经打扫好小院里的一亩三分地,但对不属于自己的工作并不在意,院子门口的那一滩血就这样留了下来。
看见门前的血迹,柳芃更添慌张,连连喊着“小姐”,进门寻找乌遥。
乌遥哪也没去,抱着枕头,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皱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线。
看见乌遥平安无事,柳芃才放下心来,但依然走近了,小心翻看乌遥的脸颊和手臂,“小姐,我听说咫少爷早上来过?您没事吧?”
乌遥闷闷地说:“我没事。”
“但门口有一滩血。”
“不是我的,是乌咫在那里杀了一匹狼。”
柳芃这才完全放心了:“旁边的山头灵兽多,经常有内门弟子过来找灵兽。咫少爷这是又来狩猎了。我还以为……”
话说一半,又顿住了。
乌遥转过身,抱着枕头面对柳芃,“你担心乌咫会伤害我么?”
柳芃俯下身半躺着,将乌遥拥在怀里。
好半天,她才说:“是,也不是。比起咫少爷,我更在意瑛长老。您如今劫后余生,其他长老现在没有动作,不代表以后没有。”
她又紧紧抱了抱乌遥,捏了捏乌遥的脸:“饿不饿,我给您做好吃的吧?”
乌遥重重点头:“嗯!”
乌遥醒来后,拨给小院的费用多了一些。
为了让乌遥长身体,柳芃每日格外注意采买,这些钱多半用在了饭桌上。是以,菜色比最初好上不少,甚至还有一小盘灵兽肉。
乌遥大快朵颐,没再露出郁闷的表情,连连夸赞柳芃厨艺非凡。
等扫干净餐盘,刷好了碗筷,柳芃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乌遥闩上门。
背靠木门,乌遥呆呆站了好一会,最后缓缓滑坐在地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
玄淼门不愧是垃圾堆。
弟子学的是毒术,山里种的是毒花,十二三岁的小孩就已经学会如何屠杀。
阶级分化,内斗严重,作为长老的亲女儿,却随时可能被其他孩子夺取性命。
窗外阳光正好,乌遥心里却一片冰凉。
大脑飞速运转,她试图从已知的剧情里找到答案。
就算她是玄淼门的直系弟子,也不代表她只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就好比女主百里稚水,身在崇尚火灵根的琉焰宗,却可以学习其他宗门的法术,慢慢将自己的“废柴”五灵根变废为宝。
在原著里,“乌遥”没有觉醒灵根,凭借顶尖的毒术称霸一方。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学习类似毒术的技巧,比如医术、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