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冉冉说:“等我一下。”随后从男人手里接过签收单,在两名守卫的帮助下,将棺材从门外拖进了门里。
干完活,乔冉冉喘着气半蹲在乌遥面前:“小小姐,您来干什么?”
乌遥歪头:“我想看看温水崖里面的药田。”
乔冉冉果断拒绝:“您不能进去。”
乌遥穷追不舍:“可你明明叫我‘小小姐’。”
不知道这小姑娘发的是哪门子的癫。
乔冉冉有些头疼:“这跟您的身份无关,药田很贵重,在得到许可之前,您不能随意进入。”
“谁的许可?”
“门主。”
哦,老垃圾。
乌遥知道自己暂时的确进不去了。
玄淼门以毒营生,某种程度上说,温水崖的药田确实是玄淼门的命根子。
她一个屁大的小孩,不让进去也是正常的。
乌遥并不喜欢毒,可以的话,也不想重走“乌遥”的老路。
既然温水崖如此难进,那不进就是了。
不过,来都来了,她并不准备空手回去。
乌遥说:“乔医师,什么是毒疗?”
这一问,让乔冉冉的表情变得很怪异,像是她问了什么愚蠢荒谬的问题。
大门里传来一声呼唤:“乔冉冉,长老叫你!”
“看来您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您该回去休息了。”乔冉冉没回答乌遥的问题,直起身,对她比了个“三”。
“三天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第4章
◎乌遥,不要犯蠢。◎
从温水崖无功而返,乌遥沿着原路返回小院。
这几天詹夫人的身体有些不适,柳芃还没有回来。院门里,两名洒扫弟子正在花圃旁边铲雪。
乌遥初醒时,她的小院和詹夫人的草房一样,堆着厚厚一层雪。
除了柳芃,没人在意一个废物的死活。
而柳芃甚至连灵根也没有觉醒,完全是个普通人。她一身力气用在铲雪上,铲了又落,落了又铲,除雪的速度比不上落雪的速度。
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做无用功。
但这几天,虽然乌遥没有接到门主和父亲的消息,待遇却越来越好。
路过的弟子对她问好,推着车,将从院子里清扫出的积雪和杂物运了出去。
瞧,就连弟子们的态度都比前几天要友善一些,一切发生得如此自然。
乌遥猜想,应该有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来自乌淳的关注自不必说。
但既然“乌遥”关系着内门格局,就一定有其他的、并不友善的目光,也在看着她。
乌遥站在院门,看着洒扫弟子推着车走远,在视线中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不远处的松树忽然噪出一阵哗响,夹杂着落雪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息。
空中飘来血腥的气息。
乌遥在惊愕中回头,第一反应是抓住洒扫弟子落在雪堆里的铲子,拦在自己面前。
但这具身体太孱弱,竟然连铲子也抓不住,她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松树上的积雪扑簌而落。
在积雪之中落下的,还有一个人影。
乌遥勉强将铲子横在自己面前,等看清来者,才缓缓将铲子放下。
那是一个身着玄服的少年。
在玄色劲装的衬托下,少年的肤色白得几乎不正常。他有着一头散乱的碎发,在发尾留了一束细长的辫子。
比起发型,他的脸更引人注意。
从眉骨到嘴唇,每一寸皮肤都像是雪女的得意作品,美则美矣,却恒久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乌遥发现,他在盯着自己。
她重新攥紧手中的铲子。
随着少年的到来,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越发浓烈。
乌遥与少年一阵僵持,却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伤口。
门内传来凌乱的脚步,洒扫弟子慌乱跑出,停在乌遥身旁,对少年俯身行礼。
洒扫弟子慌道:“咫少爷好。”
乌遥耳边泛起嗡嗡的响。
在玄淼门里,能被称作“咫少爷”的人只有一个。
乌咫。
如果她没有记错,乌咫是瑛长老的儿子,乌遥的表哥。
如果说“乌遥”是张扬外露的野心家,那乌咫就是玄淼门最为锋利的那把暗刀。杀人不眨眼,心硬如磐石。
在原著中,他和“乌遥”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玄淼门并不避讳血亲联姻,要不是男主角伏灼的出现,“乌遥”将是乌咫的未婚妻。
但乌遥不觉得乌咫会对自己痴心绝对。
幼年“乌遥”的生活已经千疮百孔,与书中大有出入。
更何况就在不久前,她还在百闻书上看见了那句“还指望她赢过乌咫?”。
乌遥和乌咫,这对表兄妹之间,必然存在某种竞争关系。
如今乌咫就在自己面前,但他的眼神,分明没有丝毫感情,只有面对猎物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