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着这边儿先顺利收购了岳记,所以便耽误了几天,不过也不打紧,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长安城里的店铺和工坊都处理妥当了,十五日之后要交给宫里的那批货便绝对不愁了,事情总得一桩一桩解决,如此,总算顺心了一件事情。
阿奴驾驶着马车停在沈记门口,沈熙薇一边登上马车,阿罗一边关切道:“娘子一路上,万万多加小心,长安城这边不用惦记,一切都已经走上了正轨。”
沈熙薇点点头:“若是有何处理不了的事,小事儿可以去和刘家的老太太商议,大事儿可以去找乐怡郡主帮忙。”
“知晓了。”阿罗点点头又道:“眼下的时节,我们沈记绮罗的新款冬装,可否应该面世了?”
沈熙薇思量了片刻道:“先按我之前打好的样子上市披风,现下长衫外面穿着一件厚披风正和时节,厚棉衣、夹袄一类,等我从长安城回来再做出来也赶得及,眼下还是先把宫里的订单好好完成才是紧要。”
“是。”阿罗送沈熙薇上车,又不舍道:“娘子万望珍重。”
“放心吧。”沈熙薇一笑,将车帘放下,阿奴一会皮鞭,马车便碌碌的前行去了。
已经食初冬时节,天气早有了冷意,阿罗一早在马车里备了炭盆,长坐上放置了软垫,还有腰靠以及一应水果点心也备的齐全。
沈熙薇知晓车马内空间有限,炭火生着要通风,于是便将车帘稍稍掀起了一些。
人往前跑,景色就后退,回想起立夏时节,她从悲田园出来,拿着二两银子背着包裹找邸舍的时光,竟然有些恍若隔世。
马车向前跑了一会儿,车里也暖融融了,沈熙薇便封好了窗子,又用了些果脯点心,还是最爱酸酸甜甜的杏脯,除了喜欢口感之外,也喜欢这吉祥的寓意:杏脯杏脯,幸幸福福。
再有两个月,便到年下了,这一年终于要过去了,就希望,最后,大家都能有个好收获吧。
沈熙薇又算算历史上武则天登基的日子,就在年底,这是快了,很多事,越是到了眼前,越是激越澎拜的冲击极大,这俩月,注定平静不了。
她如此思量着,渐渐合上了眼皮,这些时日,沈熙薇疲于奔波,现下行路之中也做不来什么事情,她便放松下来。
人一放松,疲惫感便很快袭来,过不多时,沈熙薇便昏昏欲睡,等到马车出了长安城之时,沈熙薇已经睡熟了,全然不清楚有人在暗处跟踪着她、窥视着她。
跟踪的那波人眼见沈熙薇出城,便从马车内闪出一个轻功极好的人,那人转而回到了长安城里,其余还有三人依旧驾驶着一辆马车,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的跟着沈熙薇的马车,好似等待捕捉猎物的野兽,正在伺机而动。
再说回了长安城那人,他终于回到了主城以后,又鬼鬼祟祟的七拐八弯,最后钻进了一条暗巷的大宅里,那宅子看着好似无人居住,院中的杂草早已经枯萎,四处一片破败的颓废之象。
这人进了院子又四下张望一番,清楚无人尾随以后,径直进入了正堂,正堂内还是一副年久无人居住的样子,家具都很古旧,摆放的横七竖八,各处也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那人并不落脚,只一个纵身飞身到角落里的一个的大花盆上点了一下,书架子后面便开启了一道门。
他足下生风,又来个梯云纵,飞身进了门中,因着他并未曾落脚,正堂的地面那层灰尘上毫无脚印,任谁看了,都看不出此屋中竟然来过人。
那人行至门中,才改了正常的行走,这门中别有洞天,竟是一派的金碧辉煌的密室。
四处都是明黄色的纱帘帷幔,又有乌木的家具发出沉沉的光泽,正中央的蛟纹椅子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方才那人见了这人,叩拜道:“奴才参见瑞王。”
蛟纹椅子上那人一挥手,示意他平身。那瑞王身边还立着一位气质高华的娘子,香腮粉面,姿态娉婷,眉目低垂。
此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唐王室的中流砥柱李元嘉,和他的嫡女,乐怡郡主武攸岚的死对头——荣安郡主李馥嫣。
李元嘉对方才那男子道:“平身吧,阿松,赐坐。”
阿松谢了恩。
李元嘉又问道:“那姓沈的出城了吗?”
“是,刚刚出城。阿松想回来问问主上,接下来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