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定定地看着霍幼央,心里涨涨的,这种滋味已经折磨了他很久。
霍幼央蹙起眉,指尖捏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
傅丞看见了,伸手拨开她的手指,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王爷,”霍幼央松开手,错开他的视线,“有事我们还是上楼说吧。”
一路上到四楼的抚春阁,霍幼央已经镇定下来。
傅丞刚刚的话被打断,现在也没有急于开口,而是问她伤怎么样了。
霍幼央表示自己恢复地很好。
傅丞神色自责:“那天是我去的太晚。”
霍幼央态度恭敬,甚至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出来,她几乎是报复性地向傅丞展示自己的疏离:“王爷与民女本无交集,能出手救下民女,民女已是感恩不尽。”
傅丞的心一沉再沉,他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霍幼央的的意思。
轻轻叹了口气,他没忘自己要做什么,挑明道:“我知道是你回来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霍幼央还是心脏一紧。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你回来,”傅丞顿了顿,“我很高兴。”高兴得不知所措。
“王爷,”霍幼央打断他,“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霍幼央不承认。
傅丞:“我之前听到你和乔唤说,说若儿的眼睛像我。”
霍幼央:“……”
偷听,还有风度吗。
“我已经查到霍家没有霍曼这个人,静安城里的吕氏也说你是从羌疆来的。”
又是为老不尊的吕氏。
“那天我告诉你我受伤的事,是想试探你,你那天掩饰的还没有今天这般好。”
傅丞还要继续说,霍幼央抬手阻止他:“我不懂王爷的话,孤男寡女,我们已经待太久了,王爷请吧。”
霍幼央起身赶人。
“央儿。”
傅丞叫她,嗓音磁沉,是她最喜欢的音色。
霍幼央浑身一麻。
他叫过几次“央儿”,霍幼央掰着指头都能数清。
他们之间到底有若若,有若若之前,通常是傅丞连着几天没回王府的时候,回来后,他会压抑着发泄。
沉沉浮浮之中,霍幼央听到过几次傅丞喊她。
每一次都清晰而克制。
窗外响起闷重的雷声,霍幼央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感受了一下吹拂过来的凉风,脑中也清醒了一些。
傅丞既然发现了,掩饰也是自欺欺人。
“王爷,”霍幼央终于开口,“我回来已经这么久,我以为王爷既然知道了,便也能从中明白我的意思。”
我与你已经不想再有纠缠。
霍幼央手指轻轻叩着窗棂,雨点已经飘下来,看天上厚重的乌云,应该是场不小的雨。
身后傅丞开口:“我娶赵安是……”
傅丞本想解释,又忽地停下。
无论如何解释,他娶赵安安是事实。
他的理由很多,很正直,很不容拒绝,可这一切本是他应该承受的,他却拖了她一起,让她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她孤身一人从羌疆回来,心里该多惶恐无助。
忽听霍幼央惊讶地“啊”了一声,窗外也隐约传来几声叫喊“六爷”的声音。
“祁天又回来了,”霍幼央心思转到别处,有了更要紧的事,她回头看傅丞,脸上多了几分真情实意,说,“王爷快走吧。”
傅丞:“……”
“你与祁天……”傅丞微微顿了一下。
霍幼央不想与他多说,再磨蹭祁天就上来了。
她绝对不把自己置于不利之地,如果祁天知道她和傅丞共处一室谈了这么久,一定会逼问到谈话的每一个标点符号。
抛开刚刚的一切,霍幼央建议:“来不及了,王爷能走窗户吗?”
第三十八章 相认
傅丞翻窗走的时候,连头发丝儿都透露着可怜。
外面大雨倾盆,霍幼央暗暗挑眉。
“你怎么又回来了。”
祁天占了她的位置,翘着脚哼哼:“下雨了啊,避雨。”
说话间有人送来几道菜和糕点,霍幼央扫了一眼:“这叫蹭吃蹭喝。”
有祁天一直搅和,霍幼央没顾上想她和傅丞的事。
又待一会儿,霍幼央准备回府了,祁天颇不要脸地蹭了她的马车。
雨势已小,霍幼央抬着帘子往外看,平淡无奇的雨幕里,她看见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街角,虽然低调,但她仍认出那是王府的马车。
啊,这太夸张了。
霍幼央放下帘子,她觉得事情逐渐朝她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傅丞既然知道是她回来了,因为脸或是其他什么原因都成了无稽之谈,霍幼央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总之他紧追不舍。
霍幼央在府中闭门不出,傅丞便亲自上门接若若,霍幼央躲得了一次两次,但不能次次都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