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夫人心疼霍幼央受了这一场惊吓,颇密切地请她到府上玩。侯夫人自然已经知道她与祁天不会有结果,但她对霍幼央并未完全出于想要个儿媳妇的心态。当年霍幼央的母亲还在时,两家就是旧识。
如今有霍幼央在,两家重新来往密切俱有益处。且若若着实喜欢侯府,五大三粗一排舅舅,蹦蹦跳跳数不清认不全的小哥哥们,若若第一次去做客,眼睛都不够使了。
在侯府吃饱喝足之后,若若再捏着一兜子各位哥哥们送她的小玩意儿,跟着霍幼央快乐地回家。
马车慢悠悠停在府外,祁天翻身下马,有小厮过来将马儿领走,祁天走到马车旁伸手去接,马车里滚出两个圆润的小团子。
若若通常还会根据玩耍的亲密程度选出伙伴带回家请客,深谙有来有往才会长久的道理,今天是祁天大哥的幼子,小名唤作东哥儿。
两人熟稔地攀上祁天的肩膀,由祁天抱着立在一旁。
霍幼央被绵春扶下马车,看着祁天的样子不由好笑,这是什么?人形挂架?
祁天面色隐忍地催促道:“快走。”
“你太重了,明天不带你来。”祁天颠一颠东哥儿的屁股,语气嫌弃。
“东哥儿不重!”挂在身上的小男童大声反驳。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进了霍府,不远处的马车里,傅丞放下帘子,神色不明。
他能感觉到霍幼央在躲她,她最近连满香楼都很少去。
马车里的伽合香早已燃尽,傅丞略显烦躁地伸出了腿,香炉滚落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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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香楼的各项事务都已经步入正轨,霍幼央不在也运作不出差错来,她很放心的给自己放了个小假,直到若若又馋了满香楼的糕点。
多日不来,霍幼央翻了翻账本处理了一些杂事,又带着若若到后院去荡秋千。
祁天又来了。
霍幼央已经见腻了他,露出不那么重视的表情来。
祁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救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我在你眼前晃太多次?”
霍幼央于是立马端正了态度:“绵春,快给六爷上茶。”
祁天瞪她一眼。
若若的小秋千并不高,她自己在上面荡得开心,祁天过去轻轻推她。
“高!高!”
若若快乐地发出指令。
“叫声舅舅听。”祁天低头哄她。
“姨!”
祁天很憋气:“是‘舅舅’,不是‘姨’。”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除非霍幼央让她喊“舅舅”,否则绝对不喊,喊“姨姨”倒是不分男女。
“姨?”
若若歪头看他。
“舅舅!”
“姨?”
两人僵持不下。
霍幼央问他:“你这时候过来做什么?”他也没有那么闲吧。
“呵,”祁天哼了一声,“替我娘,给你送客人来。”
原来是生意上门,霍幼央的笑多了几分真诚。
“快让她喊我。”祁天很不满。
霍幼央摇着扇子:“她愿意喊你自然会喊,着急什么。”
“她昨天都喊大舅舅了。”祁天咬牙切齿,那可是清晰地“大舅舅”三个字,不是“啾啾”,更不是“姨”。
若若依旧看着他咧着嘴笑,清清脆脆一声:“姨?”
祁天:“……”
这个单字再加上语调,祁天觉得自己在被疯狂质问。
金刚小姨?
祁天默默抖了抖,算了,不可强求。
“还有事,先走了。”祁天寂寞地离开。
霍幼央终于笑出声。
忽而,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就这般高兴吗?”
霍幼央吓得扔了扇子,回头一看,果然是傅丞。
傅丞走过来,停在离霍幼央不远不近的位置。
旁边秋千上的若若看见傅丞。
“喔——”
一副碰见熟人的样子。
傅丞:“……”
几日不见,有种互相客气的感觉是什么意思。
傅丞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捏住她胖嘟嘟的小手:“不可以随便叫舅舅,嗯?”
“哦!”管它听没听懂,若若很给面子地回应了一下。
傅丞扫了眼院门,喊道:“乔唤。”
若若认人,乔唤虽然腿伤了,但依旧尽量服侍在身边,此时听见是傅丞在叫她,慢慢走进院子,微行一礼:“王爷”
“带小姐出去,不要让别人过来。”
这?
乔唤先看了霍幼央一眼,见霍幼央没说话,她便照傅丞的话做了。
霍幼央收起笑容,抿唇问他:“王爷有事?”
傅丞点点头:“有。”
霍幼央反应过来,他是专门找来的。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就听傅丞没头没尾地问。
兄长,朋友,甚至是侍女,都比作为夫君的他更早知道她回来的事,而很显然,霍幼央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