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班主任送他过来之后,就被他劝了回去,他不好意思让老师丢下全班同学,就陪他一个人在这里等着。
临走之前,班主任拿出手机,想要联系他家长,也被他拦了下来。
家里人紧急联系方式一列,他留的是于叔的号码,不想总是麻烦他。
他跟班主任说,等快打完针时自己再联系,仿佛自己真有这么个随叫随到的家长一样。
但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让班主任走得放心的说辞而已。
班主任离开后,他又在医院枯坐了两个多钟,药水才终于打完。
拿着医生开的药,他步履蹒跚地走出医院,在门口拦了辆车。
回到家,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熟悉的一景一物。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一个人在医院吊水的时候,坚强得很。
一回到家,一见到哭包,瞬间变得脆弱。
还没走进屋呢,他就哑着声,红着眼眶,喊:“哭包~”
像极了孩子被欺负后强忍眼泪,直到见到能依靠的人,才“哇”地一声释放自己的委屈。
虽然没有爸爸背,没有妈妈陪,但是他有哭包啊,他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躺在松软的床上,邹佟陷入了熟睡中,身上盖着薄被,胸膛浅浅地起伏着。
一连串的折腾耗尽了他的精力,再加上家给他提供了足够的安全感,让他不安定的心终于得以安稳下来,于是生病的躯体也终于可以松懈。
一旁趴着的李哭包,看着他安稳睡着的模样,也终于松了口气。
刚刚铲屎官进门时那副虚弱的样子,真的把他给吓到了。
他家铲屎官那么多年来,小毛小病不是没有生过,但还没有过那么严重的时候。
没想到,要么不来,一来就来个那么大的。
一想到铲屎官刚刚红着眼眶喊他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心揪揪地难受。
趴在熟睡的铲屎官身旁,哭包时不时地用鼻子去探铲屎官的额头,以防温度不降反升而自己却不知道。
几分钟一次,一点也不觉得麻烦。
精神高度集中一个多小时的结果,是精力终于耗尽。
靠在盖着铲屎官的被子一角上,哭包努力抵抗着发沉的眼皮,不让它闭合上,但终究没有抵抗住,陷入了黑暗中。
但因为心里想着事,就算睡着了,也睡不踏实,种种思绪缠绕,编织了一个梦境。
现实世界中天还亮着,梦里却是漆黑一片。
哭包站在黑暗里四处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
慢慢地,有呜咽的声音传来,是熟悉的少年音。
他猛地回头,看到刚才还是幽暗虚无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座铁牢。
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正被关在铁牢里。
他靠在角落里,遍体鳞伤,抽噎着看着他,不发一言,眼里却满满地写着“救我”二字。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布满青紫伤痕的手。
哭包快步上前,伸出爪子,想要抓住这只瘦弱的手。
但还没等他们双手触碰上,男孩连带着铁牢瞬间消失在他眼前,面前重归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哭包从梦中惊醒。
他喘着粗气看向铲屎官,还好,人还好好躺的在那。
他爬起来,用鼻子碰了碰铲屎官的额头,烧也退得差不多了。
确认无事后,他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
他趴坐下来,头轻轻抵着铲屎官的手臂,继续守着。
没多久,邹佟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看到守在他身边的哭包,他有些鼻酸眼热,虚弱着叫了声:“哭包。”
听到他的声音,哭包凑上前去,蹭了蹭他的脸,表示:我在呢。
被这样温柔地安抚着,邹佟忍不住瘪着嘴,说:“我难受。”
哭包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哄着:“没事的没事的。”
“我们铲屎官很快就能好了。”
不要怕,不要难过,哭包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