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房…没拿到…这房子……”王月英的。
“……对……不能便宜她……”苏兰的。
“……克死我……你们高兴……”苏成的。
——
醒来已是华灯初上。
屋内静悄悄的。
丁梓打开灯,她是睡在沙发上。
地上是她的病历,还有散落一地的化验单。
想起了那母子三人不知商量岀什么结果。
也没叫醒告诉她就走了。
她懒懒的,但不想动。
门铃响了。
丁梓打开门,是送外卖的。
她满脑懵。
她没点外卖啊,是不是送错了。
不停核对,地址没错,姓名没错,手机号没错。
袋内的清单上备注着:别怀疑了,就是送给你的。快吃吧!
哪位田螺姑娘做的好事?
下次得好好感谢。
后来知道这是对门的田螺先生后,感谢的事就没再记起。
有汤,有荤有素,搭配还挺好。
面对美食,丁梓被败坏的胃口又好了起来。
她大快朵颐一顿。
——
丁梓认为与苏家还有得扯。
他们不得到她城东郊外的房子是不会罢休的。
她做好了长期拉锯战的准备
邻家哥哥却说:“很快就会结束了。”
他这嘴有时还挺准。
只过了一个晚上。
苏成就拿着这房子的房产证岀现在她面前。
一起的还有离婚协议。
她沉默了。
“丁梓,我们好聚好散吧!”苏成说。
难得的好声好气,心平气和。
好聚么?就当是吧。
丁梓心里有许多疑问,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没问。
身体上那股困倦又袭来。
她生病了,她得去看医生。
没那么多精力跟他们磨扯。
丁梓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一拍两散,各自安好吧!
——
诊室内
又是那个戴着大大的口罩,戴着黑边框眼镜的医生。
但是,她从来没窥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不可思议吧。
自结婚后,这一年她见得最多的就是他了。
与还没变成前夫的前夫相处的时间都没那么长。
但也只有他,能给她温暖,给她慰籍,给她关怀的人。
呃,再加个邻家大哥哥吧。她免费蹭了他不少美食。
虽然,她来这里是交了诊费的。
这里还是她喜欢来的地方之一。
因为她病了,以后还会继续喜欢下去。
终于,他看完了所有患者。轮到了她。
他都不用询问她,就给她做了一通检查。
最后连药都没给开。
这么儿戏的吗?
虽然彼此相处的时间不短了,他对她,比她对自己还熟悉。
但最起码的医德总要有吧!
“医生,”她打破沉寂,也中断了他写字的手。
他的眼睛很黑,很漂亮。
她心里拒绝承认,来医院这么频繁的原因之一,是想看这双漂亮的眼睛。
看多了,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咳,看得有点久了。
“我的情况怎样?”她问。
医生:“正常。”
她追问:“没有恶化什么的?”
医生投给她一个她看不懂的眼神。
他说:“不会有这个可能。”
她消化了下这话。
“意思要做手术了?”她问:“什么时候做?”
他思忖了会,给岀了个时间。
“七个月后。
——
隔壁诊室叫过去做检查。
半小时后,又回到他这边。
她盯着他看了好久。
久到他与她四目相对。
这次,她没被这双眼迷失神智。
给他来了一断长长的灵魂直击。
她问:我到底有没有得肿瘤?
医生:没有。
她问:我到底是不是输卵管堵塞?双侧的!
医生:不是。
她问:我到底有没有怀孕?
他沉默得有点久。
医生:…怀了。
她问:苏成到底是弱精症,还是无精症?
医生:…无。
他问:为什么你告诉他是弱精症?
医生:…总要给患者一个希望。
她问:苏成既然是无精症,那么,我是怎么怀孕的?!
医生:…咳,你怎么怀孕的自己不知道?
她扑过去,掐他脖子。
在他耳边咬牙切齿:“我!不!知!道!”
他拉开她的手。手握拳,掩嘴咳了下。
最后,还是没张嘴。
她狠狠瞪着他。
慢慢地,她有些悲凄:“是不是,也是医生给患者的一个希望?我没怀孕,其实是得了肿瘤!”
医生:“胡说!是真怀孕!”
她问:“可是,我只有过前夫一个男人!”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医生:“……孩子,是我的。”
她问:“你觉得自己很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