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情绪突然反扑，书棠仰头眨眼睛，可眼泪还是从眼角流下来。
只要是和靳闻泽有关的事，她就很容易变成了犹豫不决, 做了又反悔的性子。
是的, 她现在又反悔了。
……
这个凌晨之后, 靳闻泽连续消失了好几天，再次见到他, 又是和段如月有关的场景。
那是一条短视频，同城的路人上了热门, 视频内容是靳闻泽穿着西服站在穿婚纱的段如月身后, 男俊女美天造地设的一对，打开评论，所有人都在磕这一对美好爱情，甚至评论区还有认出他们俩的高中校友，说这是破镜重圆。
书棠只觉得整个胃都开始翻涌。
彼时她正在卫生间公共洗手台前, 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 努力做出平静的模样，可离开前还是抑制不住呕吐欲望。
脚步踉跄，她失手挥落了洗漱台上放着的手机，屏幕摔得稀碎，手机失了灵，刚刚的视频开始循环播放，让书棠整个人都有了一种被撕碎的痛感。
她不想看到这些，也不想再听到。书棠突然想起这些年自己一直在许的狗屁愿望，突然想责怪，但又不知道责怪谁，她不愿靳闻泽找到一个真心爱人，可眼下他怎么突然就走进婚姻殿堂。
为什么靳闻泽的每个决定都做的那么果断？分手也是，出国也是，回国也是，重新追求她也是，现在进入人生下一个阶段还是这样。他难道一点缓冲期都不能给她留吗？
胃部的不适蔓延到了全身，可是手机又坏了，她身上也没有现金，更不用提银-行卡。好在这里就是一个大商场，二层有卖手机的，书棠强撑着一口气，上了电梯。
她脸色太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状态极差，把手机卡插入新手机的时候，付完款店员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叫一辆救护车，书棠摇了摇头，轻声开口：“我和我朋友约好了一起吃饭，等下她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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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俞初南家的商场，他今天照例来视察，早就看到了书棠，掩下眸中复杂神色，最终还是给靳闻泽拨了个电话，他没有提书棠的事，只问：“你现在在哪儿？”
靳闻泽那边很安静，说话时声音像是被重物压住，一字一句都是嘶哑：“沈淮扬的心理咨询室。”
跨年夜俞初南知道了这一条消息，第二天酒醒就告诉了靳闻泽，他一开始只把沈淮扬当成靳闻泽的情敌，谁知道那天状态奇差的靳闻泽听完之后，一扫眼中疲惫，沉默了良久之后说：“书棠很不对劲。”
直到今天俞初南也没想起书棠有什么不对劲，他扶着三楼的栏杆，调侃了句：“问出来什么了没有，是情敌还是真的就是个医生？”
“医生，”靳闻泽说完这两个字后又问道：“刚刚那个发视频的人删了没有？”
俞初南才想起来这一茬，嘀咕了句：“帅哥美女就是了不起，随便露张脸就可以让人家涨粉那么多，我们公关部费了不少口舌。”
“回去谢你。”说完这几个字，靳闻泽那边匆忙挂断了电话。
而俞初南的视线之下，是陈安之笑着环住书怀的胳膊，看到这两个女生凑在一起，俞初南就后知后觉的烦躁。
总觉得会像当年一样，没有好事发生。
……
靳闻泽这些天来了沈淮扬咨询室好几次，今天才挂上的号。
他进去之后径直拉开沈淮扬面前的椅子落座，白天比晚上更容易看清楚沈淮扬的样子，是个和他风格截然不同的男人。
温文儒雅，一眼就知道是个正人君子。
“我知道你会来。”沈淮扬先开了口。
被这句话打断思绪，靳闻泽垂下眼眸，嘴唇一勾，语气不算温和：“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你怎么会知道？”
他心里冒出了很多种念头，但更多的是自从重逢以来书棠多变的情绪，上一秒还在放晴，下一刻就可以起狂风骤雨。
很多时候，靳闻泽甚至能感受到她在努力控制，可后面还是情绪控制住了她。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直到俞初南说沈淮扬是个心理咨询师时突然就可以想通了。
沈淮扬不理会他话里的挤兑，平静道：“我这是心理咨询室，你看起来并不需要来这里。”
靳闻泽宁拧紧了眉毛，手已经无知觉地握起了拳头。心里的猜测即将破芽而出，他努力克制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随口一问，不算在意：“书棠是不是常来？”
“你问的有些奇怪，”沈淮扬笑了一下：“请你尊重一下我的职业，医生无法泄露患者隐私，这违背了我的职业素养。”
靳闻泽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书棠是你的患者对吧？”
沈淮扬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