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的, 像是在赶人走。
靳闻泽收拾空盘的手一顿,他今天晚上挂着的笑也终于落下, 垂头掩盖住自己脸上失落,靳闻泽声音低沉:“我收拾完就走。”
书棠看了看他, 缓慢地说了声:“好。”
她转身去了电脑前, 打开了码字软件,原本卡顿的感情章节好像突然有了神助,一沉浸进去整个房间里连洗碗声都压不住键盘被敲打的声音。
洗完碗,靳闻泽从厨房出来,他定定地看着书棠, 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一刻的书棠和前几天病床上那么麻木的书怀融为了一体。
他以为他们俩应该会因为这个生日关系修复一些,可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 又止步了甚至是还在往后退。
关门的声音传来,书棠停下放在键盘上的手,靳闻泽的存在感太强烈,一消失之后这个屋子就显得空旷。吸了一下鼻子,书棠才发现泪意把呼吸都已经堵住。
这一刻有点糟糕。
她好像很擅长把一切事情都变糟糕。
保存好电脑里的文件,她躺到沙发上去,薄薄的毯子盖到身上,脑子里所有关于靳闻泽的思绪像是走到了僵地,有高耸的围墙堵住她。
书棠越不过去,又舍不得回头。
焦虑的情绪被药物克制住,却带来了深层的不开心。
她想,这剩下的一段时间,实在不适合再和靳闻泽见面。
所以,一直到跨年夜书棠都没有再回复过靳闻泽的消息。
果然,尽量不去想靳闻泽,她的情绪好像逐渐又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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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金诗蔓和程梵喊了苏让和书棠来ROUSE喝酒。
每年的跨年夜,ROUSE活动都很丰富,苏让这回还带了别的朋友来,是男性,一行几人坐在卡座里喝酒玩牌,也算愉悦。
每次有程梵在,金诗蔓都玩的很疯,眼看着老婆就要和陌生人贴身热舞了,程梵吓了一大跳,直接把书棠丢给了苏让和他的一帮兄弟然后就冲进了舞台中央,牢牢地和金诗蔓占据了舞台的C位。
酒吧里很吵,说话只能靠吼的,苏让凑到书棠旁边叫道:“今年过完,我就要外派去德国了,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
两个人贴得太近,书棠不是很适应,微微偏过头,一抬眼,怔在了原地,她一眼认出站在二楼栏杆处身材曼妙的段如月以及凑在段如月耳边带着笑意说话的靳闻泽。
群魔乱舞,喧嚣吵闹也昏暗的酒吧二楼,偏偏在靳闻泽笑得时候有一束光打在了他脸上。他没有躲避,反而因为周围人的起哄笑得更肆意,嘴角咧开的弧度之下是他凌厉清晰的下颚线。
靳闻泽,永远都是万众瞩目的发光者。他的光芒,却刺得在角落里的自己睁不开眼。
书棠脸上神情逐渐淡了下来,烈酒也变得索然无味,一直紧紧盯着二楼那一处,苏让没得到回应,跟着一起看,然后骂了句卧槽,随后他问:“你前任什么情况啊,跨年夜不找你,跑出来撩妹?”
“那不是妹,”书棠嗤笑了一声:“那是他的前任。”
苏让没想到这又来了一个前任,嘀咕了句:“他不是有什么癖好吧。”
没见过这么喜欢凑在前任身边的男的。
书棠掏出手机,看到靳闻泽早上还给自己发了信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出来跨年,但是从生日那天之后,书棠一直把他的消息设置成了免打扰,今天到现在这个时分才看到靳闻泽的消息。
就像靳闻泽不是她唯一的同伴一样,她也不是靳闻泽的。
两个人都可以和各自的朋友好好相处,仿佛下一秒也可以像多年前一样面无表情的分道扬镳。
书棠突然就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即将要按下删除靳闻泽微信的时刻,她的手最终先点了退出,随后给沈淮扬发了消息问:【元旦可以去找你聊聊天吗,沈大医生?】
沈淮扬:【你比资本家还恐怖,就现在吧,我也在ROUSE,你别动,我过去找你。】
书棠没等太长时间,倒是沈淮扬出现的时候,吓了苏让一大跳,他惊讶道:“你这种老人也857?”
沈淮扬举起杯子和苏让碰了一个,笑:“蹦迪确实很解压。”
苏让一脸英雄所见略同的模样,他的朋友以为他打扰人家二人世界,直接拉着苏让上台玩,给沈淮扬和书棠留下二人空间。
“出去说还是在这里?”沈淮扬凑到书棠旁边朗声问。
书棠摇头,指了一下面前的杯子:“就在这里吧,酒还没喝完。”
沈淮扬想着也是,毕竟朋友间的聊天,喝杯小酒在热闹的地方说说笑笑才是正常的,出去未免太过紧张了一些。
只是他总觉得书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平常和他说话距离都会拉的很开,可是今天看似无意但经常会往他身边靠近,按说超过了书棠心里的安全距离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