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棠笑着让他不要担心，靳闻泽忍不住说了个脏字，而后道：“怎么还不毕业，一看到你，就想娶你回家。”
他头一回这么直白的暴露出内心想要彻底拥有书棠的念头，一句话说完，书棠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爆米花到了最后时分，劈里啪啦，轰轰隆隆，但动静大，甜蜜更深。
其实很不合时宜，可大概是半年的中文系专业课上的太多，书棠突然想到了李白那首《赠汪伦》里的一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多夸张，又合适形容这一刻靳闻泽带给她的感受。
如果有人能打开书棠的心脏瞧一瞧，绝对可以见到百分之八十的靳闻泽。她环抱回去：“等年过完，我就回学校，好不好？”
靳闻泽单手扶起书棠的脸蛋，在她颊边亲了亲：“要说话算数。”
-
书棠回家前把爸爸转给她的两千块取了出来，特地塞进了一个红包里，回家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红包给了杨敏芝。于是这个假期她过的还不错，每天复习一下功课，辅导一下书怀的作业，以及和靳闻泽打电话。
小年后，靳闻泽离开了京市一次，去了恒城——他父亲出生和长大的城市。
去给江锦初选墓地。
从苏州回京市当天，一到医院，他就被医生叫进了办公室，当初推断的还能再活一年直接被腰斩，江锦初很有可能随时都会离开，医生让靳闻泽做好心理准备。
难得的，他平静了许多，一出门就把结果告诉了正在病房陪同的姑姑江明月，亲自给爷爷江达年打去电话说了这个消息。
江达年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再开口时声音都苍老了几分：“阿泽，来一趟恒城吧，给锦初挑块好地方。京市没有他的容身之所，恒城随处都是。只要你选的，我和你奶奶百年之后都会去，我们好好陪着这傻小子。”
挂了电话，洗脸时靳闻泽才发现自己红了眼睛。
在江达年筛选好的几个地方里，靳闻泽特地挑了一个晚上去看，最终定下了夜里看星星最漂亮的一处。
虽然已经长大了很久，但靳闻泽永远记得江锦初在他小时候总是抱着他念叨：“恒城晚上的星星很漂亮，尤其是大晴天后的夜空。”
父亲那么想念恒城，那么想念这片星空，自然要回到他最爱的地方入土为安。
离开恒城前，靳闻泽拜托了江达年在恒城帮他挑几处房产。
江达年笑他：“确定毕业了要来恒城？”
靳闻泽在爷爷面前是难得的乖顺，点完头之后认真道：“我女朋友应该也会喜欢这座城市。”
没想到十八岁的孙子已经有了女朋友，江达年颓丧的情绪振奋了些，问道：“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很好，我很喜欢。”
怕孙子步儿子后尘，江达年皱眉：“你喜欢不够，她喜欢你吗？”
提到这一点，靳闻泽难得露出几分少年意气，完全看不出是这几天挑墓地时沉稳的人：“她喜欢的。”
“那就好，那就好！”江达年呵呵笑：“按小鱼的婚房样式给你来一套？”
小鱼是靳闻泽堂弟江裕的小名，是二叔家的儿子，家里早早就给他挑好了婚房。靳闻泽看过照片，想了想，摇了摇头：“再大一点吧，小鱼的书房有点小，我女朋友还挺喜欢看书的，可能不够她放资料。”
江达年自然无有不好，嘱咐他到时候一定要带来恒城给自己过眼。
爷孙俩在机场拥抱道别，期待着也抗拒着新一年的到来。
……
除夕的时候外公靳陈生给靳闻泽转了一笔大压岁红包，他自然知道外公这红包之下隐晦的意思是催自己回去拜年。外公对他一向不薄，虽然这两年生分了一些，靳闻泽给江锦初擦好身子换了套新衣服拿上头盔出了门。
和书棠谈恋爱后，他已经很多天没有骑过摩托，但是今天他要吹吹冷风醒醒神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大年初一这么好的日子去找那些个人的晦气。
靳家的别墅在京市有名的梅花湖富人区里，他轰隆的摩托车停在家门口，就有佣人欣喜的过来给他拜年紧接着极顺手的帮他拿头盔，靳闻泽从口袋里摸了个红包递过去，也道了声：“红姨，新年好。”
被唤做红姨的佣人推脱不过，满脸带笑的接过了红包，而后朝着客厅的方向轻声道:“凡迪他们家，你妈妈弟弟还有小闻……哦，不，新姑爷都来了。”
说完新姑爷这几个字，红姨更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涨的脸通红：“阿泽……”
靳闻泽不介意，嗤笑了声：“一个司机上位的玩意儿，您叫他小闻已经很抬举了。您高兴怎么喊，就怎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