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伤不得旁人，被人抓时也束手就擒。”苏若烟看着道符：“命息浩然纯正，若是他伤了人，这命息就废了。”
地上还落了一点衣衫的余烬在燃着，一堆黑灰中偶尔冒出点火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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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灵溪怪物（十五）
◎余柳◎
自屋里出来到小院的一路上, 三人都没说话，似在用这种寂静对死者默哀。
刚到院门口就看到大娘跨了个篮子从斜侧走出来，草编的篮子上蒙了一层布,
徐姝微不可察的瑟缩了下, 上次静婆婆篮子里的一沓冥纸至今令她记忆犹新, 想起来后背生寒。
大娘见了几人，欢天喜地的迎上来：“你们来了正好，我去长老堂给二郎送饭，一道去。”
见徐姝几人疑惑的模样, 她方才想起：“你们上午去看那傻妖了。”
“程余氏此刻在长老堂受审呢, 听说从她家里搜出来了些古怪东西。”
“昨日族老不是说过了晌午再审？”苏若烟微扬眉梢。
大娘叹了口气, 许是热了举着手掌给自己扇风：“程余氏不知从哪习得了妖法, 虽被束缚着, 但是行动迅猛, 晨间差点被她撞开了看守的人。族老听了这事饭都没用就赶去了长老堂, 这不，我装了点饭打算给他送过去。”
“我们随您一道去。”许竹然拧着眉头, 昨夜人多嘈杂, 众多气味涌在一块倒教他疏忽了。
程余氏身上, 应是装了妖血的, 作为她最后一道保命符。只是她没料到，苏若烟在长老堂也设了结界。
几人跟在大娘身后从一侧的偏门绕到了长老堂的后方，她将挎着的篮子放下, 带着几人避开堂下的人群找了个好位置。
徐姝的目光落在程余氏身上，她的模样与昨晚相去甚远。昨夜的她行动敏捷, 一个跃身抵得过常人走十步。这会她额边的发丝黏腻的贴在脸侧, 唇瓣失了血色, 眼里血丝密布，让人看了心里发怵。
族老余光瞧见了几人，招来一个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不多时，那人便走到他们身边请他们去堂上同审。
许竹然的身影一出现，程余氏便狠狠地瞪着他。
“程余氏，物证已从你家中搜出，这回你便是说什么也逃不了罪责。”族老眼神看向几人，微不可察的点头示意。
“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程余氏扯了扯干裂的嘴角，瘫坐在地上。
“那黑斗篷和鞋是作何用？”上午他叫了几个村里人去搜屋子，竟从她家里搜出些奇怪物什。
那鞋子奇怪，像是郎君的靴子，却又在鞋里藏了双绣花鞋，绣花鞋的鞋底和靴子的内里缝在了一处，瞧着甚是怪异。
“遮住自身样貌，伪装程元。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我的妆奁里有不同颜色的粉末，靠着这些我成功让做铁器的人以为我是一个男人。”
族老拧起粗黑的眉：“无稽之谈，你如何能扮作男人？”
徐姝几人并未把她的推测告诉族老，毕竟太过虚无缥缈，他不一定会信。
程余氏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等终于笑够了，她才看向族老：“你们可真是蠢，一个小娘子能看出来，你们却看不出。”
“是不是呀，徐娘子？”
堂下传来嘈杂声，坐在一旁陪审的长老差点将身下的藤椅蹬翻，族老眸光闪烁，惊疑不定。
堂下受审的明明是程余氏，可她刚刚最后一句话却发出了男子的声音，那声音与程元的足有七八成像，不仔细分辨根本听不出来。
感觉到程余氏在看她，徐姝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裙角，直视回去。
“安静。”族老提高声音大喊了一声。
声音歇了下来。像是认了命，程余氏微阖双眼，不耐烦道：“程家母子都是我杀的，我扮作程元，找镇上的一个铁匠打了这兽爪铁器，又算好了时间，杀完他们二人后藏于林间，直到看着怪物站在我家门口才从近道走到了溪边装作浣衣。”
她一口气说完，睨着族老：“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赶紧问。”
见她如此张狂，族老冷笑连连，抚着胸膛气闷半晌从胸腔里挤出一个“好”字来。她既已承认也不再多问，直接挥手道：“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三日后行火刑。”
“等一下。”徐姝往前走了一步，目光从程余氏身上扫过又看向族老：“我能问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