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许竹然这才收回目光，顺道将她放开。
烛火算不上明亮，倒是方便了她适应光线。徐姝摸了摸眼睛，还有些湿润，但已不似先前酸涩发热。
许竹然随手将帕子搁置在桌案上，对徐姝微抬下巴：“该你与我说了。”
“说什么？”
“为何哭。”
徐姝抿了抿唇，方才眼泪来的突然，一时间确实没转过弯。但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只是……真的要讲吗？
调出面板，果然她的好感度又涨了点，虽说还在能接受的最高范围内，但是她真的不能再对许竹然心动了。
“我不想说。”她低垂着头，像是以往没写完作业老师训她那样，做出一副乖模样。
许竹然倒也没紧逼着问，见她不愿说便将此事搁下，继续教她隐身术。这次徐姝乖觉了许多，一直练习直到将隐身术完全掌握。
夜间睡觉时，徐姝躺在里侧，睁眼看着红绡帐顶。他们睡的这处殿窗户对着床榻，月色皎洁，撒进一些天光，黑暗都被柔和了不少，又因着红绡帐，显得有几分暧昧纠缠。
徐姝睡不着，今日的话没说出，反倒堵在心口，更添愁思。忽然她小幅度的偏了下头，借着不甚明亮的光瞧见许竹然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悠长，应是睡熟了。
想着缠绕心绪的事，她咬了咬下唇，小心挪着身体，让自己离他近一些。到他身边时见许竹然还是无甚反应，徐姝的心放下来点，借着光影描摹他的五官轮廓。
过了许久，才小声开口：“突然哭，是因为心疼你。”
“虽然你嘴硬，但是我知道，你年少时过得一点都不好。许竹然，我很心疼你，却又不敢让你知晓我心疼你。”
“我不能再心动了，再多心动一些，我怕我真的会舍不下，误己误人。”想起回家，嗓音又忍不住染上点哭腔。
心事诉完后她又看了他许久，虽然很想像电视剧中那样，用指尖慢慢划过他的眉眼，但是许竹然太过警醒，还是算了。她悄悄地撤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万籁俱寂，许竹然睁开了眼，双指对着徐姝划过，指尖溢出淡淡青光，徐姝睡得更熟了些。他支起身子凝视她熟睡的脸，忍不住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阿姝，原来你心里对我，确是有几分欢喜的。”
可惜她还是更念着家乡，许竹然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离愁，若不是她后面又因思乡哭鼻子，说不定他真的又要摇摆不定，推翻自己先前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
＃
天光大亮，红绡帐中聚起一片春日暖融。
徐姝翻了个身，忽然又被什么给捞了回去。几秒后，她猛得睁眼，睡梦中的迷蒙早已飞远。
救命，昨日睡觉时两人还是“天各一方”，为什么一觉醒来，她后背紧紧贴着许竹然，腰间甚至被他胳膊揽着。
两人贴的太近，不知是不是徐姝惊醒的动静太大，许竹然也清醒过来。
“醒了？”察觉到怀中人的紧张僵硬他问了句。
平日里许竹然的声音平稳，音色如穿过竹林的微风，温和又不失凌厉。但是这会刚醒，带了些鼻音，听起来更欲些。
徐姝很没出息的瑟缩了下。
许竹然看出她的不自在，松开搭在她腰间的手先下了床，言简意赅地解释：“你睡觉时不安生，喜欢贴着人，我将你拉开没多久你又贴上来。后来实在太晚，我便也昏沉睡熟。”
“抱歉。”徐姝也坐起身，脸上有些热，她睡觉时确实有这个习惯。一个人睡时还好，若是两个人，她必会靠近贴着对方。
“无妨。”许竹然已然将外衣穿好，从她的妆奁里拿过玉梳准备先替自己戴冠束发，再去料理她。
却见小娘子赤着脚走到他面前，眸灿如星：“子衿，要不要我帮你梳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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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皇城宝树（十一）
◎陛下要举行祭天大典◎
徐姝方才说完, 便看到搁置在她妆台上的玉冠。
“戴冠啊……”她悻悻的退回去，朝望向她的许竹然摆摆手：“这个我不会，你还是自己梳吧。”
她只会梳最简单的那种。
许竹然没说好与不好, 只是从徐姝的妆匣里找出一条杏色的发带, 长指抚过发带, 意有所指道：“偶尔简单一回，也颇有趣。”
徐姝听了这话，便懂了他的意思，急急忙忙的将衣裳穿好, 拖着绣鞋来到他身边拿过玉梳与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