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落在门把上,却迟迟不敢按下去,就怕吵到陈让工作他会突然翻脸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她垂头丧气地蹲在书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知道蹲了多久,两腿渐渐有些发麻,一动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痹意顺着脚趾往上蔓延。
她吸着气扶着门框站起来,右手手肘不经意撞到门板发出一声‘咚’地声响,她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正要快要走回床上,书房门却打开了。
陈让站在门内瞥了眼她一只手不时在揉·搓腿的诡异举动,微微皱眉问:“怎么了?”
苏冉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还没睡?”顾西辞又问。
苏冉撇撇嘴:“我睡不着。”
“所以蹲在书房门口?”
苏冉瞠大眼,似乎很惊讶他怎么会知道。
陈让轻叹了声,走过来打横抱起她走回床上放下。
突然苏冉反应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腕说:“你把我抱到你房间来,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把行李都拿到你房间来了?”
“你不是让管家帮忙搬东西了吗?”
行吧!是她忘了在自己身边还有他的人。
“为什么睡不着?我回来的时候你明明蜷在沙发里睡得像头猪,估计被人打包卖了都不知道。”
不满他把自己比喻成猪,她张嘴就是一口咬在他胸膛上。
幸亏隔着一层浴袍,加上她咬得不重,陈让只隐隐感觉到她咬了自己,却没半点痛意。
“我就是怕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所以才窝在沙发里边看杂志边等你,可我等了那么久你都不回来,我没人说话才不知不觉睡着了。”而现在他回来了,她一心想抱着他睡,偏偏他又要办公,所以越想越睡不着。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她突然又想起。
“什么?”
“那个,以后我就叫你老公,你觉得呢?”她仰起脸看他,神色显得很小心翼翼。
陈让脸上没有很特别的表情:“你不是已经叫了?”
“那你喜欢吗?”
“……人前不要这样叫。”
苏冉一楞:“为什么?”
“不太好。”他半天迸出三个字。
“那人前我叫你什么?不会还叫你陈大哥吧?我们都结婚了,那样叫多生分。”
“……”
“直接叫你名字也不好,我不想和你那帮朋友一样。”她嘟嘴,把玩着他胸前的浴袍领口:“特别是那个叫徐梦瑶的女人喊的,我就不喜欢。”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不喜欢徐梦瑶在他的身边晃。
“不然人前我就叫你‘喂’或者‘那个谁’?”她忍着笑意。
他瞪着她:“该睡觉了,很晚了,你就不怕第二天变成国宝?”
“你才国宝呢!”苏冉也回瞪他,自己却先忍不住笑。
“……”
她不再闹他,弯嘴一笑,微微撑起上半身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这是晚安吻,晚安,老公。”
“……”
几分钟后,苏冉甜进入梦乡,陈让确定她睡着了才小心翼翼挪动身子下了床,给她盖好被子后去书房继续办公。
——
两人登记结婚后的第四天,许致远约了她一起吃中饭,还是依美医院附近的那家餐厅。
许致远是她小时候在国外认识的医生,那时候她贪玩,总会受伤,每次都是这个待人温柔的致远哥送她一颗棒棒糖哄她。
那时候许致远二十多岁,刚大学毕业做实习医生,她还记得她也喜欢过许致远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得知他有喜欢的人,她才依依不舍的放手。
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外公去世了,父母来国外给外公办葬礼时还把她接回了国生活,也就是前不久的事。
她刚进大学就认识了陶梓,陶梓知道她,因为她曾经听她母亲说过苏家有个千金,特别调皮,还爱捣蛋,对她小舅很迷恋,陶梓那时听后有些吃醋,她也喜欢她小舅,也一心想揪出那个跟她小舅私定终身的人是谁?结果俩人却成了好朋友,陶梓还很豪爽的退出让给了苏冉,还说帮她追求。
她前不久才听到许致远回国工作的消息,还想着找时间约他出来吃饭,没想到他今天就打电话联系她了。
她早早就让司机送她到餐厅,坐了许久许致远才赶来。
苏冉大老远就看到他,很休闲的打扮,更衬得他温儒雅。
只是他绷着脸,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脸色也不太好,眉宇间满满的疲意,又仿佛心事重重。
而在他落座后苏冉才注意到他右脸颊上有一道类似指甲划伤的痕迹,咋一看不是很明显,却很长,从他右边颧骨的位置到他右边的下巴,几乎横跨他半边脸。
想到某种可能性,她眉头挑得老高:“致远哥,你脸上的指痕不会是女人弄上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