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玲没什么表情：“然后呢？”
第9章
“领导问我要不要休息，我没答话，我在想我除了累死累活之外，我的人生还剩什么。”她无奈地把蛋糕切好，递给邓小玲，“我沉默了很久，他问话我也不答，结果他也生气啦，又把我举报到了上级去。”
“好大的排面，”邓小玲终于是笑了，“上级的也找你谈话？”
“上级忙，懒得理我这样无理取闹的人，问我究竟要不要继续在这里工作，不想干了就说，我还是沉默，他当我默认了。”吴雨玲说。
“好惨啊你，”邓小玲同情地望着她，“不过你可以去我妈那里上班啦。”
“是啊，你妈妈那儿也很不错啊。”
“……”邓小玲注视着她，神色中有一丝溢于她这个年纪的宽慰，“你对我妈真好。”
“啊？”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让吴雨玲愣了愣，“总之，比你爸那个混蛋好。”
邓小玲三两口扒完了那块蛋糕：“你快去找我妈吧，我还要写作业呢。”
吴雨玲应下，理着裙摆站起来，抓着包包往门外走。
都快把门关上了，她又把头伸进来喊了一声：“你记着我这个超级无敌大英雄，以后别再干傻事了啊。”
邓小玲笑了出来：“哪儿来的超级无敌大英雄？”
吴雨玲厚着脸皮拍拍胸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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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雨玲现在和王珍工作于同一家店，上下班完全可以一起回家。
“我感觉今天像做梦一样，一晃就过完了，特别不真实。”她意犹未尽地拍拍双颊，“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被开除，更没想到会在被辞退之后和你在一起，太奇妙了。”
“奇妙不奇妙，都看命啊。”王珍平日很少喝碳酸饮料，今日倒是和吴雨玲一块儿喝了起来，“比如说我和你能相遇，也是缘分呐。”
就像两颗毫不相干的小行星在意料之外相撞。
“姐姐，”上了车，吴雨玲莫名其妙就说道，“你真的很好。”
“你也一样好，”她笑着轻抚吴雨玲的手背，“你救了我，所以我愿意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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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楼下，王珍发现，原本吴雨玲常停车的那个小角落被邓恒的小车给占了。
吴雨玲在停车场里转了两回，也找不到可以停车的犄角旮旯，只得将车停到了街道外。
“…他今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王珍有点心慌，止不住地想着邓小玲。
她按了电梯楼层，焦急地等到电梯下来，打开了门，里面却杵着一个邓恒。
邓恒神色慌张，王珍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干什么？玲玲呢？”她厉声喝住邓恒。
邓恒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连吴雨玲都看出来不对劲，将他俩都推进了电梯里：“上去看看呀！”
三人一同上了楼，其间邓恒还想要按中间的楼层下楼去，被王珍竭力制止着：“你敢走！电梯垮了我俩都别活了！”
邓恒不动了，又恢复了方才的那副失魂落魄样。
电梯稳当地停在了九楼，王珍率先走了出去。
家门大开，刚到门口，她就隐约望到了垂着脑袋站在阳台边际的邓小玲。
“…玲玲？”王珍害怕极了，缓缓走进家里，“你站在那儿干什么，风多大呀……”
可接下来的画面，惊骇得她睁大了双眼，她胸口剧烈起伏地喘息着。
邓小玲的双脚悬空着，米白色的围巾穿过阳台窗框打了个死结，死死勒了两圈在她的脖颈。
她面对着外面，背对着大门，灵魂已经化作了自由鸟飞出窗外，了无踪迹。
王珍颤抖着，直直栽在地上。
吴雨玲才拨通了报警电话，见状冲上去抱住了她的身子，却不想自己也害怕得不行，当即跪了下去。
“你好，这边是110报警中心，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吴雨玲哽咽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喂？您现在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第10章
王珍被送去了医院，吴雨玲全程跟着。
而邓恒丢了魂似的忘了逃，警察到了现场，在吴雨玲崩溃大哭的指控下警方将邓恒带走了。
邓小玲的尸体也被带到其他地方去，吴雨玲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活了小半辈子第一次正眼瞧见死人，她陪院的那几天常常夜半惊醒，还能隐约看见窗边有个人影。
王珍还有两天出院，她干脆直接干守两天不带睡觉的，因为不敢闭眼。
上午还活着和她说笑的女孩，晚上人就去了。
吴雨玲想，假如那个早上她将邓小玲一同带去了王珍的服装店，那是不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说不定今日，她依然可以生动地站在吴雨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