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玺完全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他看见楚誉双眼期待地望着自己时,意识到对方有话想和自己说。
楚誉眼眸带笑看着他贴近,用了些力气在他耳边安抚说:“这一次醒来,终于看到你了。”
话落后,一滴热泪瞬间砸在他的脸颊上。
因为病情的加重,楚誉不得不暂时住院休养,周玺为了亲自照顾他,就差把办公室搬到病房里。
楚誉没有问他是什么时候来到上海的,但是他拿手机和韩宇打字聊了一下午,最后手机都聊到没电时,他将手机锁屏后,转头看向窗边在专心致志工作着的人。
“哥哥。”他叫了一声。
周玺很快抬头朝他看来,随即也从椅子上起身,边走边问:“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对于他的连续发问楚誉习以为常了,只是笑了下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他说:“没电了。”
周玺温柔一笑,接过手机后拿起床头的充电线插上,随后弯腰俯身吻了下他的额头,落座在床边牵着他的手问:“今天想吃什么?”
楚誉往前坐去,把脚/交叠在床边和他把玩着双手说:“想喝早茶。”
他想回广州。
周玺的指腹搓了搓他的手背,转了下手心和他十指相扣,看着垂眸的人说:“好,我这几天安排一下。”
楚誉抬起眼帘小心打量他的表情变化,心里想说的话欲言又止。
不过周玺还是一眼就看穿他想要打听的心思,主动问:“想知道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珍惜在。
被看破了心思的楚誉讪笑了两声,抿了抿唇后问:“臣少,他怎么样了?”
周玺预料到他会问起这些事情,此刻只是平静地说:“他回国前把美国的公司掏空填不上来,这两年一直是顾总帮他周旋,窟窿大了就狗急跳墙,套用资金的事情被捅破后自然瞒不下去。虽然是我报的警,但真正想要对付顾家的是董事会的人。”
这件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顾家除了配合调查之外别无选择,周玺的态度很显然是并不打算出手相救。
但是他没有把另一件事情告诉楚誉,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在调查顾家的时候,发现了三年前的一件事情。
顾家在周汝山没有要挟的情况下,主动把他和楚誉在美国参加婚礼的视频找来,在周汝山出现在会议上时,顾总当着董事会面前把他们接吻的视频公开。
这也是周汝山后来晕倒的真正原因,并且从那天开始日渐恶化,直到了最后的两年里,老人几乎完全靠着仪器吊着剩下的性命。
顾家想瓜分华尚,成为大股东的野心不言而喻。
所以当他们挪用公款的事情暴露后,华尚里那些看不惯顾家作风的股东,以及一些跟风倒的墙头草自然而然就抱团对付顾家。
楚誉心里还是很不安,他犹豫了片刻后说:“哥哥。”
“嗯?”周玺扣紧他的十指。
楚誉看着他柔和的双眼轻声说:“我能回一下芳园吗?”
周玺听见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在对视了几秒后点了点头,说:“我会把爸爸叫过来一起吃顿饭。”
周玺把楚誉的病历转到广州之后就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们当天先去了一趟芳园,轿车缓缓驶入院子停了下来,周玺开门把楚誉接下来时发现他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目不转睛。
他顺着视线看去时,看到一辆挖掘机正收拾着被推掉的房子残骸。
楚誉惊讶地转头看了眼他,只见周玺牵起他朝着仅剩的别墅走去。
他紧紧握着楚誉的手,脚步沉稳地带着他,一路交代道:“没人气的房子不要留着占地方,正好兰姨想要种种花,以后我爸偶尔回来住也能陶冶心情。”
楚誉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和他紧握着手踏进屋内。
一缕香火的气息萦绕着偌大的客厅,楚誉进来时瞥见角落里正在鞠躬的身影。
等他看清是楚弈兰时,对方正拜完菩萨转身看来。
楚誉带着紧张和对方四目相交,身边站着的周玺也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但除了握紧他以外什么都没做。
楚弈兰朝两人浅浅一笑,随后走上前缓缓说:“坐会儿吧,我让阿姨做饭了,家里的饭菜都是清淡的。”
周玺隐约听见身边的人悄悄松了口气,之后牵着楚誉走向沙发坐着,楚弈兰让他们先休息,随后上楼去换衣服。
等到客厅只剩他们两人时,楚誉才敢放松发紧的肩膀往周玺身边贴过去,此时就像个想要找依靠庇护的小动物似的。
周玺被他的动作逗笑,反手抱住顺手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哄道:“别怕,兰姨知道当年的事情后也是需要缓缓的,再给她点时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