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天见你的时候,你帮我修灯,我看见你的侧脸,我就想这个人鼻子真高。还有你这双眼睛,不熟的时候,你这眼睛可真冷冰冰,看谁都像和你没关系。祁连你看起来真不像个好人,可是为什么那么好呢?也许你是我碰见的人里最好的人。”
祁连把她紧紧地按在胸口,“你他妈在说什么?你要搞死我是不是?是不是刚才我把你弄疼了,你生气了?”
“不是的,我就是突然想跟你说这些,想让你知道我的心里话。”
“我现在不想听你的心里话,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你想什么时候说我都听你的。”
他抱着于茉一转身把她放在自己胸口上,大手轻抚她的头发和背,像安抚一只小猫。
他贴着于茉的耳朵问她:“疼不疼?”
于茉摇头又点头。
“如果一直疼我们就去医院看看。”
“我才不去,丢死人。”
“那就不去,你现在睡觉,什么都不要想。”
他又开始哼起那首歌,于茉在他胸腔的微微振动中很快睡着了,眼角还有没有干透的潮湿。
“朵儿,醒醒,醒醒。”
祁连轻轻拍着于茉的脸,低头在她耳边叫,那声音不像是想叫醒她,反倒像怕吓醒她。
于茉终于被从昏睡从吵醒,像从几亿光年之外被拉回来,不知今夕是何年,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祁连俯身亲亲她的脸,轻声哄她:“该起床了,快六点了。”
于茉望向窗外,此时外头的天空已经是鸭蛋青色,她马上清醒过来。
她坐起来,浑身酸痛,动作迟钝,丰厚的头发张牙舞爪地把她的脸遮了一半。
祁连帮她把头发顺了顺,把脸露出来,又拿过昨晚早早被舍弃在地上的睡裙帮她套上。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她胸口的狼狈,在晨光里触目惊心,两个人脸上都有点发烫。
“没关系,你穿我的T恤。”
祁连转身拿过自己的白T恤帮她套上,这下就遮得严严实实了。
幸亏他昨晚上还有一点理智,饶了她的脖子。
于茉看看他光着的上身,身上还有她的牙印,“那你怎么办?”
祁连起身,在晨光里,他高大的身形像一只漂亮矫捷的豹子。
他拿过酒店的浴袍套上,朝于茉伸出手。
他拉着于茉的手,和她十指紧扣,走在空余一人的酒店走廊里。
他们像两个末日逃亡的情侣,衣衫不整,没有明天,没有未来。
“朵儿,你好好的,不要胡思乱想。”祁连在医院门口对转身下车的于茉说。
“我在莲花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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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此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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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的伤最不容易愈合,睡了一晚好不容易结了痂,第二天喝个水大口吃个饭就又裂开了,如此反反复复,祁连嘴角被于茉咬破的伤口过了十天也没好彻底,嘴唇上破的皮倒是早就愈合了。
祁帅见了他,猥琐地说:“啧啧,这是多少火气啊,女人不在身边就着急成这样。”
他每天早上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刮胡子的时候,会看看这个伤口,这是于茉在他身上留的印记,不好就不好吧,反正也死不了人,他总觉得多少也是份念想。
他后来又去了两次医院,仍然在门口等着,一次也没有碰见于茉。
如果不是后来她说已经出院了,他可能还在医院门口傻傻地等。
发给于茉的信息像石沉大海。
她突然消失了!
他安慰自己于茉不是不懂事的人,她对他的依恋也骗不了人,要给她时间,她可能只是累了,需要一点时间。
祁连突然从梦中惊坐起,他梦见于茉了。
还好只是做梦,他捂着抽疼的心脏慢慢躺回床上。
祁帅在旁边的床上鼾声如雷,睡得正香。
这是他在龙城的第四天,这次在龙城的项目只是个小项目,他只带了祁帅,还有两天差不多就可以收尾了,还好只要两三天。
他盯着屋顶那回字纹的仿古灯,再难入睡。
酒店在一楼,外面马路上过去一辆汽车,车灯就把房间照得明晃晃,那廉价的窗帘形同虚设。
他脑子中突然蹦出那天在希尔顿,于茉说的那句话,“祁连,我很高兴在莲花认识你。”
他的心脏在这深夜里一阵痉挛。
她这是早就在跟他告别了吗?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不相信有人能上一秒还恨不得把彼此吃到肚子里,情/欲的余韵还没散去,下一秒就能说出永别的话。
到底是多硬的心能做到,他做不到!
他翻身从床上坐起,套上衣服,拿起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和车钥匙,蹑手蹑脚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