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惊内力被封,但速度仍旧极快,勉强能够躲闪。只是不能再次反击了——他的暗器已经没有了,而死刃只能近距离攻击,可他现在半点内力也无,是做不到近身搏斗的。
不过……
郭江的动作渐渐变缓,他察觉到不对劲时,立即喊停:“等等!”
其余人没再动手,可不过片刻,又动起手来。
他们与郭江并无交情,又怎会听他的?
郭江暗自咬牙,他知道自己中毒了,可要是再这样打下去,要不到解药,他就得死在这里。
他吩咐下属,要保羽惊无事。
郭江心乱如麻,连神志,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只知晓是被羽惊暗器擦伤,中了那暗器的毒,全然忘记了先生正在附近。
就这样,局面发生了些变化。
羽惊稍能喘息一会,可面前的人都是些杀招,少不得流血。
一个空挡,羽惊不察,被武康的砍刀劈中了左肩,鲜血直流。
羽惊咬牙向后倒退,可后面又有麒麟门的人拦着,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羽惊已无力反击。
时间不知怎么过去,羽惊勉强停住,随后扭头去看麒麟门的人,却只发现他们都如同被定住一般,停住了所有动作。
几根银针在月光下泛着白光,冷冷清清。
“都给我住手!”
羽凉几乎有些绝望,他不过是离开了片刻,怎么会变成这样?若不是因为慌乱折返,是不是他就再也见不到师兄了?
羽凉看见了师兄身上的血,他一时有些窒息,慌忙跑去,扶住了师兄,将师兄按倒在地,然后将刚摘的草药送进嘴里,嚼烂之后慌忙涂抹在师兄的伤口上。
要是止不住血怎么办?
羽凉又慌了。
而羽惊没有出声,他眉目极冷,他不知道自家师弟为何会折返,但现在情形,师弟应该是有自保能力的。
羽惊撇向那三根银针处,忽而勾了抹笑,只是太过浅淡,羽凉未曾察觉。
混乱之余,众人皆是屏住呼吸,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麒麟门的三五弟子经脉逆行,面色涨得通红,不仅不能言语,还无法动弹!
反应慢的女童此时也知晓发生了什么,她如惊弓之鸟,怯生生地拉着翁三姥的袖子,“姥姥,我们离开么?”
翁三姥勉强镇定,她拍了拍温温的手背,“且看看罢!”
武康的砍刀还在滴血,那血是羽惊的。
月色下突然传出虫鸣,一声一声扯动着溪边人的心弦,谁也没再开口,也没有动作。
方才的一切都足以证明事情复杂了。
唯一还在动的,只有羽凉,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师兄的衣襟,他那左肩处鲜血直流,温热的血就像是刀,刺得羽凉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羽凉似乎在询问师兄,又像是在询问那些江湖中人。
羽惊却不肯开口,他额间冷汗冒出,正遭受着切肤之痛。可他早已习惯这种疼痛,自然也就不在意自己伤势如何,他在意的,还是自家师弟会如何。
沉默片刻后,还是郭江开的口:“先生……我身中剧毒,只是想要寻羽惊要解药而已。”
郭江双目赤红,仅存的理智有些犯糊,他想要靠近先生,但又定住,差点摔倒,好在有一人扶住了他。
“我师兄是如何了你们吗?要置师兄于死地?”羽凉翻着散乱的草药,声音泛冷。
武康艰难地说道:“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师兄,我们只是想要玉人轴。”
“玉人轴?”羽凉有些无力,他不再翻草药了,方才摘的药里,并没有能医治蛊毒扩散的药。
但武康提及的玉人轴却让羽凉心中一动,但又很快觉得冷,这一切不都是玉人轴害得么?如此邪物,又怎么能存于世间?
“是这个吗?”
羽凉从怀里取出玉人轴,他面带嘲笑,这还是他头一遭如此,“你们可知玉人轴是巫蛊之术,会宿主生存,吸食宿主血肉,断其筋骨?”
其余人皆是一惊,羽凉却又是道:“十年前的巫蛊之毒你们都忘了吗?争夺玉人轴?是赶着去送死么?!”
羽凉似乎另有所指,他站了起来,他是有些无力,他能止住师兄的血,却止不住巫蛊之毒扩散了。
因为师兄强行运气,才导致蛊毒侵入心脉,难以医治。
不过,只要毁了玉人轴……
翁三姥站不住了,她急声说道:“玉人轴能号令天下毒虫,难道消息有假?”
羽凉低眸看了眼气息垂危的师兄,而后将玉人轴打开,这是一张类似羊皮卷的卷轴,上面凸起和凹陷的地方都被黏土粘着,抠下黏土,能看见许多蛊虫。
“那你们可知,要得到玉人轴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吗?”羽凉向前走了两步,“轻则生不如死,重则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