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录(31)

羽惊没有拒绝,他倚靠在师弟身侧,靠着他的肩膀,他此刻的思绪有些乱,不知为何,总是觉得自家师弟有些不同了。

羽凉走得艰难,他并未习武,体力没有那么好,或许他真的应该匀出一些时间来习武了。

羽凉抿着干燥的唇,一路向前,他不知方向,只能往开阔一些的地方走。

可惜这里杂草丛生,还有不少荆棘,羽凉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会被荆棘扎上,一片连着一片,勾着衣角,划破肌肤。

羽惊忍不住笑了声,又迅速收敛,他语气虽冷,却能听出些无奈来,“你就是这样带我走?”

羽凉停住了,他有些苦恼,“我没带镰刀。”

“当真是以为来采药了。”

羽凉有些沉默。

羽惊也不再说什么,他缓缓站直身子,将腰间细剑取出,递与师弟。

羽凉接过,他心有愧疚,对这片荆棘地并未留情,清扫过后,才折返回来看师兄。

月光下,羽惊正倚靠在一棵树上闭目调息,因为周遭静谧,更显得师兄柔和,羽凉一不小心便看入了迷。

羽惊睁眼时,便看见自家师弟傻站在那儿,他也不恼怒,任凭师弟看着,可许久不见师弟回神,羽惊有些不耐了,“看什么这么入神?”

羽凉慌忙调转视线,“师兄醒了?”

“嗯,接下来去哪?”

羽凉走过,他扶起师兄,只道:“前面有溪,先在那歇着,我去采药。”

“玉人轴还我。”

羽凉停住脚步,看了眼师兄后才继续向前走着,声音渐为低沉,“不能还给师兄。”

就这样沉默了一路,最后停在了溪边。

羽惊面色泛白,眼中一道暗光闪去,随后在师弟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毒药抹在了散花刀刃上。

做完这些,羽惊便挑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下来,随后撇头看向师弟,“玉人轴还我。”

“我去找找草药。”

羽凉没有回应师兄,只说去找草药便要离开,末了还嘱咐了句:“师兄就待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等师弟走后,羽惊躺了下去,他双手交叉枕于脑后,心口处还有些绞痛,但总归能够忍受,只是内力还是无法动用……

看这今晚的月色,羽惊苦笑了声。

自家师弟还真是天真啊,这里如此明朗,他这个杀手,又怎么能待在此处呢?

不消片刻,空旷的溪边出现了十来个江湖中人,他们服饰不一,所站方位不同,神色亦是不同,显然不是同一拨人。

羽惊认定自家师弟性子倔,在林间向师弟要玉人轴他便不肯给,现在说,亦然也不会给。

方才同师弟讲的话,都是讲给这些人听的。以他现在这副模样,玉人轴在师弟手中,或许比在他这要安全得多。

翁三姥的面容自始至终都有些僵硬,她向羽惊靠近一步,她身后的童女也跟近了一步。

郭江极不情愿开口,但还是他第一个开口了:“先生怎么会喊你师兄?”

羽惊同没听见一样不做理会,可另外一边的麒麟门却待不住了,为首的武康亮出了兵器,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模样。

翁三姥还是想弄明白其中关系,她用她那沙哑的嗓子说道:“今日你且说个明白,如果先生真与你有关系,兴许我们今天不要了你的性命。”

“你们不是要玉人轴么?”羽惊这才坐起,他唇角勾了抹弧度,寒意凛凛。

郭江冷哼一声:“玉人轴在先生手中,我们自然能拿得。”

言下之意是,他们的目的是羽惊的性命。

羽惊忽的笑出了声,“他连他的师兄都不肯给,会给你们?你们以为自己是谁?”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惊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直胡言乱语!”

众人皆不信行医馆的先生会和这个江湖第一杀手是师兄弟的关系。

尽管是亲耳所闻,却也不敢相信。

“怎么?不敢相信?追我追了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羽惊带着些嘲弄似的说着,他在暗自计算该怎么杀人。

翁三姥面色微变,她确实知晓羽惊不会说谎,因为羽惊不屑说谎,可翁三姥还是不敢相信。

“就算你是先生师兄又如何,今日你落在我们手里,也算是你命中有此一劫。”郭江抽出藏在衣袖里的短剑,他神色阴冷。

一步,两步。

羽惊仍旧没有动,他手里摩挲着散花刀刃,在郭江只剩四五步之遥时,羽惊动手了。

散花刀刃迅速打出,几乎是同一时间,郭江便察觉到了危险,只是身子跟不上反应速度,偏偏晚上半点,被散花刀刃擦伤了手臂。

争端挑起,也就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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