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像称呼薄砚其他朋友那样,一视同仁地叫他“宿屿哥”。
而是连名带姓的三个字,程宿屿。
薄诗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用意何在,可能只是想看程宿屿那张清冷的脸上出现其它表情吧。
但青年好像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应了声嗯。
倒是病床上的薄砚,听后若有所思地侧了侧头,用那双微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瞥她一记,笑着道了句:“没大没小。”
薄诗抿着唇没理他,把装鸡汤的保温壶打开,拿了碗替他盛汤。
掀开保温的盖子后,一股浓浓的诱人香味扑面而来。
油光透亮的鸡汤上浮着葱花,饱满的鸡腿肉被浸在汤汁里,其上还氤氲着热气腾腾的白烟,光是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色香味三字都占全了。
陈妈的手艺向来很好,薄诗从小就很喜欢。
但可惜薄砚并不买账。
看着那碗金灿灿的鸡汤,他皱了皱眉,连表情都垮下来了:“搞什么,怎么是这个?我不是说要吃华夫饼吗?”
“……爸妈说伤筋动骨的事,怎么着也得补补,光吃那些东西哪成。听说我今天来医院看你,还特地打电话叮嘱陈妈煲汤,专门炖了一上午呢。”
薄诗把鸡汤端到他面前,劝道:“就算不喜欢,你多少也喝两口。”
薄砚啧了一声,忍不住抱怨:“知道我不爱喝,还总给我送……”
“既然你妹妹来看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时一旁的程宿屿突然插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起身,语气平静地说:“今天只请了半天假,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哎,急什么,这才刚过中午啊。”薄砚出声,挽留他道,“不如你留下来喝碗汤,吃点东西再走呗?”
他试图把自己不爱喝的鸡汤推销出去。
薄诗轻轻瞪了他一眼,有些气结。
但程宿屿却拒绝地干净利落:“不了,我也不爱喝鸡汤。”
“嗯?这样啊……”薄砚听完他说的话,底气更足了,转头就朝薄诗嚷嚷,“你听,不止我一人不爱喝鸡汤吧?”
程宿屿也不爱喝。
薄诗深吸了口气,把这事记在心里,也不再说薄砚的不是了。
等程宿屿走了以后,她把鸡汤拿过来自己喝了,然后又问:“你想吃哪家店的华夫饼?我去给你买。”
薄砚吹了个口哨,这回满意了,“真是我亲妹妹。”
他懒懒勾着唇,说了个名字。
薄诗:“……”
她哥这人,实在挑剔得可以。
那家Lab店只支持到店自取,没法网上点单,薄诗无奈,看在亲哥腿被人打折了的份上,勉强打了辆车去给他跑腿。
结果等她拎着打包好的华夫饼回去时,病床边已经多了个妆容精致的女孩。
看到薄诗自然而然走了进来,她表情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冷下脸,露出敌意的目光。
直到薄砚跟她介绍,说“这是我亲妹妹”之后,女孩才唰地变了脸色,端正了下仪容,朝薄诗殷切露出个笑容。
薄诗看也不看她,径直掠过走了过去。
她把装华夫饼的袋子往床上一扔,没好气地朝薄砚道:“我算是明白,你这条腿是怎么骨折的了。”
她哥这人,早晚得死在女人堆里。
离开时薄诗还听到那女孩在心疼他,轻声细语:“你妹妹怎么对你这样啊,语气这么冲,未免太过分了吧……”
薄诗嗤了一声,加快脚步走了。
心想:还真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她哥前段时间被人在酒吧阴了,就是托刚才那女生的福。
因为那女生长得漂亮,玩得也开,在跟薄砚搭上之前还有几个暧昧对象,为了能跟她哥在一起,直接就把通讯录里的备胎通通删光了。
结果这么一来,她脚踏几条船的事立马被发现,翻车后鱼塘里有个人气不过,觉得自己被人玩了,后来又听说她最近跟薄砚打得火热,一时气性上头,忍不下这口气来,直接就喊了帮兄弟,一行几人去酒吧找薄砚算账了。
那天要不是程宿屿也在场,薄诗甚至怀疑她哥会被打断气。
毕竟从旁人口中听来的情况看,当时的现场可比电影混乱多了。
据说那女孩的前任进了酒吧后,直接就朝薄砚那卡座走,酒保误以为他们一块儿的,刚把人带过去,还没等反应过来呢,人直接就抄起家伙往薄砚腿上砸了。
好在程宿屿反应快,拿起酒瓶就往对方脑袋上砸。
酒瓶碎了,红红的液体流出来,也不知是酒还是血。
后来薄诗得知消息赶过去后,现场就是这么狼藉一片。
人人都说程家二公子身体不好,所以才被养在家里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