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风有些不在意的收回了手。
“宋大夫,我的身体状况别说出去,这偌大的沈府需要一个主心骨,我不能出任何问题,至少表面上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一丝一毫。所以您看着开方子吧。”
宋玦有些不忍,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
“好,我先去开方子熬药。”
“谢谢宋大夫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本是少年郎的状元喜宴,不曾想却成了白绫悲事。
林国公看着沈家送来的讣告,有些不敢相信。
心中有些不忍,这沈家怕是……诶……
又想到今日是放榜之日,沈家那孩子还是状元……
沈家那孩子的性子他也看的出来,今日过后,这沈家是存是散,都在这沈兮风的一念之间……
“夫人,明日一早,我们便去沈府吊唁吧。”
叶景云赶到沈家的时候,整个沈府已经挂满了白绫。
沈兮风穿着孝服跪在灵堂前,周围挂满了白绫,点着白烛。
“微臣参见皇上。”
沈兮风看见叶景云进了大堂,先是给叶景云行了礼,然后才将燃香递给了叶景云。
叶景云上过香后,看着沈兮风憔悴的脸色,忍不住开口:“兮风,沈大人的事,我很抱歉,你……节哀顺变。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沈兮风垂着眼睛回道:“谢皇上体恤,微臣……无事。”
看着这幅模样的沈兮风,叶景云也有些难受,感觉兮风整个人好像很平静,平静到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种感觉让叶景云很是害怕。
他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沈兮风这幅模样,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断断续续的就开始有人上门吊唁了。
“林国公府到”
林国公带着国公夫人进了灵堂,忠叔将燃香递给了林国公和国公夫人。
两人上完香后,林国公才对沈兮风说道:“贤侄,注意身体,节哀顺变。”
沈兮风回礼:“多谢林国公记挂,晚辈明白。”
林国公叹了口气出了灵堂。
“吏部尚书到”
“户部尚书到”
“兵部侍郎到”
“工部……到”
“礼部……到”
“刑部……到”
……
今日原本是状元游街,结果只剩榜眼和探花郎游街。
沈兮风跪在灵堂看着他爹的牌位,第一次觉得这世间百态让人太疼了。
疼到让人直不起身来。
这时,忠叔端着碗白粥跪在沈兮风旁边说道:“少爷,先喝点白粥垫垫吧,您这快一天了,不吃不喝,受不住的,而且宋大夫的药也马上好了,您还得喝药呢……”
沈兮风慢慢转过头看了眼白粥苦笑着摇了摇头:“忠叔,端下去吧,我不想吃。”
忠叔有些憋不住眼泪,哽咽到:“少爷您就喝点儿吧,老爷已经走了,您得保重身体呀。”
沈兮风听见忠叔的话,眼泪流的止不住:“是啊,爹走了……我还说过要给爹看我的状元圣旨呢……怎么就走了……爹……”
“爹……爹!药好苦……我不想喝……你起来哄哄我啊……爹!”
忠叔四五十岁的人了,现在听着他家少爷这话,忍不住破防了……
这两天,外面多少人是实心来吊唁老爷的?不都是来探沈家的态度吗?
少爷端着脸,硬生生的扛起了沈家……
“少爷,吃点吧……不然您身子受不住的……少爷……”
……
沈郁昶一死,朝中的局势瞬间变得迷雾重重,都在观望着风向。
沈郁昶没了,那撤藩就不一定能成了,还有,最主要的是现在的沈家还能是那个当朝首辅的沈家吗?
所有人心中都挂上了问号。
沈兮风将他爹下葬后,整理了他爹的书房,看着他爹留下的朝堂信息。
这时,沈六来报:“少爷,西平王……来了。”
沈兮风有些不解,西平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入京都,还要来沈家,要知道,藩王无召不得入京。
“请王爷到偏殿,我现在过去。”
“是!”
西平王看着挂满白绫的偏殿,心中划过一丝伤感。
沈兮风进了偏殿“下官见过王爷。”
他这时只是个状元,入翰林院也算个三品文臣,面对着西平王,倒也称得上一声下官。
西平王连忙说道:“不必多礼,本王……只是来送送你父亲,当年你父亲救过本王一命。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所以来送送他。”
沈兮风了然的点点头:“王爷有心了。”
西平王看着一脸平静的沈兮风无有些不忍:“沈家……现在还好吗?”
沈兮风:“多谢王爷挂心,沈家一切都好。”
西平王摇了摇头:“本王今日来,是想跟你合作的。你可以和平撤了西平的番位来奠定你在朝堂的地位,我不要番位但要世袭侯爵之位,当然,不要实权,因为本王也厌倦了这勾心斗角的日子,想远离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