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对视一眼,看来这金顺倒是有些能耐啊。
叶晟想了想对叶景云说道:“借提发挥,将金顺的内务府总管一职撤了,清查内务府。”
叶景云应道:“是,父皇。”
金顺被撤了内务总管之职的当晚,一封密信从皇宫传往了北境之地。
——
年夜已过,沈兮风闲来无事,便在书房里和他爹下着棋,正执黑棋思索着该走哪一步时,他爹冷不丁的开口了。
“兮风,你近日可有见过储君殿下?”
沈兮风有些不解,回道:“自从年前见过一次后,便在未见了,爹可是有什么事吗?”
沈郁昶摇摇头,心里想着那天和皇上的话。
自家儿子自己了解,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一派的云淡风轻,但心里却是个执拗的人,若是他认定的什么事,就算千难万难,他都要试一番。
这孩子从小就跟太子殿下玩在一起,当时有那么多官家子弟在一起,可这孩子偏偏就拽住了太子殿下的衣袖。
打那时候起,俩孩子就一直凑在一起,那时候自己也忙于政事,这孩子就经常跟着太子殿下。
那位太子殿下也是,小时候见谁都是一副小大人样,冷淡疏离。唯独见了兮风,才像个小孩子,会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留给兮风,会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留一份给兮风。
诶……
“兮风,储君殿下是皇家人,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你,可明白?”
断袖之癖,本朝也不是没有,兵部侍郎家的那位也是个男人,所以他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只要心悦,那便是好。
若是寻常百姓或是一般官家子弟,他都可以认同,但是,独独叶景云不可。
沈兮风不言语,只是微微低着眉眼,看着桌上的棋盘,执棋的手也顿住了。
他懂,他也明白。
但他不想认命。
“爹,我明白。但我不想。”
沈兮风慢慢的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叶景云日后是要做皇帝,但他也说过,不管他坐到哪个位置,他也只是叶景云。
所以,他信。
沈郁昶看着眼前神情严肃的自家儿子,一瞬间心里掠过很多事,最终只是叹了一句:“你若信,那便随你吧。”
沈兮风冲着他爹笑了笑:“谢谢爹。”
沈郁昶看了眼棋盘:“别谢我,该你落棋了。”
最后,那盘棋,沈兮风被他爹杀的片甲不留。
——
春分将至,京都街道也慢慢的有了人气。
沈兮风披着大氅抱着小暖炉,懒懒散散的坐在酒楼里听着林远落说着明日上元节的事。
“沈哥!我跟你说,上元节可热闹了!”
“晚上好多民间杂耍,什么舞龙啊,喷火,走索,订碗,还有吞刀剑的!我每年上元节都偷偷溜出来玩儿!”
林远落兴奋的说着然后回头一看他沈哥像是不感兴趣似的,顺便带了一嘴“额……当然也有一些文人才子猜灯谜来着,沈哥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出来玩玩?!”
自从上回林远落叫了病秧子被沈兮风说要套麻袋以后,林远落就学聪明了,开始叫起了“沈哥”。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沈兮风“沈哥”,但就是觉得沈兮风要笑不笑的那张脸和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似的,让人难琢磨。
而且他沈哥一个眼神瞟过来,他就感觉整个人凉嗖嗖的,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从脚底板窜边全身。
估计是被套麻袋给吓着了,毕竟小时候被套麻袋揍了一顿的感觉到现在为止,记忆犹新。
沈兮风其实不太想去上元节,因为人多,而且他也不喜热闹。
随即摇了摇头:“不去。”
林远落一顿,有些垂头丧气:“行吧,沈哥你不去……那明日我自己去。”
接着又开始碎碎念:“那你整天坐着不嫌无聊吗?你都不出去走走。难怪你身体不好,你看看我,整天上蹿下跳身体倍棒儿……”
沈兮风适时截住话头:“这不是今儿陪你出来了吗?”
林远落气结:“什么叫陪我出来了!我叫你出来是去看杂耍的!你一出来直奔酒楼,坐着不动了!你这是叫陪我出来吗?!”
沈兮风喝了口热茶凑到窗边,楼下正好是杂耍团:“你看,坐这不是能看到吗?还省的你去挤了。”
“……那看热闹不就是要人多吗!在这看多没意思……”
说着说着便放低了声,因为他看到沈兮风一个抬眼凉凉的看了过来……
林远落怂怂的说:“那什么,这也行,这看的视野更好……啊”
沈兮风看着窗外的吵闹,有些后悔今日随着林远落出来了。
宋大夫说他身体已经无大碍了,让他平日里多走动走动,对身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