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景云,藩王年前受召入京,年后,朕……但凡有什么不测,也不必召他们入京,让他们在封地便好。”
“还有,兮风那孩子,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但是,郁昶,你也明白,景云生在了皇家……”
沈郁昶明白皇上未说完的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诶……孽缘啊。
沈郁昶一撩衣摆,跪地行礼说道:“臣明白,臣自当尽心辅佐储君殿下,至于……其他,不会再有。”
沈郁昶将叶晟未说完的话接上了。
叶晟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沈郁昶,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
等到沈兮风身体完全好利索以后,已经是大年夜了。
沈七跑前跑后的跟着府上管家采办年夜的吃穿用度,还听了许多集市上的鸡毛蒜皮的事儿。
比如刘大人家养的狗跑出去,结果被被苏大人家的公子给捉回去了,以为是个流浪狗,结果两家的管家为了一只狗吵的不可开交。
第8章 准备成为首辅的第八天
还有李屠户家宰的猪肉被杨渔夫家的狗给叼走了一块儿,俩家对峙,骂的不可开交。
反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沈七听了一耳朵,回来就给沈兮风绘声绘色的说着,恍若他自己经历过一样。
沈兮风也乐的听一听,毕竟身体不大好,有些犯懒,不能出门,就只能听沈七说着这些热闹的市井生活。
沈郁昶倒是闲了下来,毕竟过年告假,也不用晨起上朝。
那天和皇上在御书房里两人心照不宣的话,沈郁昶一直记在心里。
而且,最近那位储君殿下也没来他府上,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只是,皇上龙体愈发的不精神了,但愿能过个好年吧……
晚间,出门办事的沈六也回来了,沈郁昶让管家备了一桌年夜饭菜,招呼着人坐在一起过年。
其实沈府里没有女主人,人也不多,除了沈郁昶常年带在身边的沈六,沈七以外,府里就一个大夫宋玦带着一个小药徒,然后就是管家忠叔,和账房先生罢了,剩下的侍卫侍女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人。
所以,常显得这府里空旷。
不过,沈六和沈七背后倒是统领着不少暗卫,保护着沈家的两位主子,只不过这些人不能在明面上。
沈兮风抱着小暖炉坐在他爹旁边,看着桌上沈七和管家热热闹闹的拌嘴,脸上忍不住挂上笑意。
今宵共醉年岁长,新月且长待明朝。
此时的沈兮风也想不到这看似和往年一样热热闹闹的平凡大年夜,却是他人生最后一次经历。
年夜守岁,沈兮风身体不好,熬不住,只能先去睡了。
等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年了。
沈七倒是个闲不住的人,上窜下跳的找人搓牌九玩银子,沈郁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看不见了,毕竟过年嘛,就这几天开心罢了。
正月里正是三九寒天,路上行人也少了,都在家抱着媳妇孩子过着暖乎乎的年。
这宫里倒是发生了一件说小也不算小的事儿。
听说是内务府的一个小太监,往外传消息被皇宫内卫给逮了个正着。
那小道消息的信封直接被呈在了叶景云的案头。
叶景云看了看,确实是没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是些宫里侍卫换岗后扎堆推牌九的小道消息。
但是,内务府的人往宫外递消息,此举已是犯了死罪。
叶景云直接下令杖毙了那犯事太监。
内务府总管金顺趁着伺候叶晟的时候看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嘴叶景云杖毙那太监的事儿:“皇上,昨个奴才听说内务府有个太监被储君殿下杖毙了,这大过年的,见血多不好啊。”
边说边给叶晟研着磨。
叶晟笔下不停,随口问了一句:“哦?还有这事?朕怎么不知道?”
金顺笑着说道:“怕是储君殿下忘记跟您说了,诶,奴才这张嘴就是藏不住事儿……”
叶晟看了一眼金顺,垂下眼眸,然后才装的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金顺的话:“既然杖毙了就有杖毙的理由,你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金顺心里一凛,忙陪笑道:“是是是,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叶晟撇了一眼金顺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朕自己在看会折子。”
金顺得令,低着头慢慢的退出了御书房。
关门后,金顺立马收了笑脸,阴沉着眉眼走了。
晚间,叶景云给叶晟请安的时候,说了杖毙太监的事:“前日,内务府有名太监向宫外传递消息被儿臣抓了正着,儿臣已经处理了。”
叶晟看了眼他儿子说道:“今日,金顺在我耳边提过一嘴这事。”
叶景云有些不解:“当晚儿臣已经下了噤口令,金顺公公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