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卓绵拿出手机,对着比较靠上位置的那个聊天界面发愣。
陈野望一直留着她的微信。
陈野望怎么会一直留着她的微信。
林卓绵这天晚上久违地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原本久别重逢强烈要求跟她睡一张床的范范差点没把她踹下去。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哈欠连天地坐在桌前吃早餐,范范手里捧着杯豆浆,划着划着手机,忽然说:“哎,周末有个S大的同学聚会,你去吗?”
“什么同学聚会。”林卓绵随口问。
“我在校友群里看见的,就是攒了个局,大家一块玩一玩打发时间,”范范翻了翻接龙列表,“骆锦和冉沛柔都去,咱俩也去吧。”
冉沛柔考研本专业上岸,跟范范又做了同学,读完之后去考了药监局,骆锦本科毕业没几年就跟男朋友结婚了,现在在P城一家新媒体公司做专业完全不对口的运营工作。
林卓绵说行,范范便把两个人的名字填上了。
早上时间比较紧张,林卓绵没让范范送,自己打了车。
这天不知怎么路上很堵,司机看着地图绕了另外一条路,这里林卓绵不常来,对方越开她却越熟悉。
是陈野望带她来过的唱片街,远远地甚至还能看到那家黑胶店的招牌。
后来陈野望带她去还过伞,说假如她喜欢的话,之后可以在家里买一个唱片机放着。
只是时过境迁,那时候试听间里的光线,暧昧交织的温热,他的眼神和触碰,都已经变得好模糊。
司机载她到了基地,林卓绵付过钱下车,走进楼道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陆思进张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这是,上个班没精打采的,来来来,看看这个。”
他把手机屏幕举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P城红十字会新近开通的官方视频号,有直播回放,也有精心制作的短视频,播放量都不低。
“咱们也弄一个这个怎么样,昨天我跟领导汇报了一下,上面的态度还挺支持的,要是流量起来了,招募志愿者跟募捐都方便,能给队里减轻不少负担。”陆思进道。
林卓绵说挺好的。
想想又加了一句:“我本科室友有一个在做这个的,我到时候去取取经。”
这些天打急救电话的不多,偶尔有几起小事故,也很快就解决了,林卓绵过了一小段平静的日子,直到周末跟范范去参加同学聚会。
办同学聚会的餐厅离范范家不近,两个人估计时间估计得不太准确,稍微晚了几分钟才到。
往包间赶的时候,范范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兴致勃勃道:“哎,你记不记得大二期末那次,咱俩去给一个师姐过生日,也是晚了,那天你还喝多了,玩游戏的时候跟陈……”
提到陈野望,她的舌头打了个弯,把话又吞了回去。
林卓绵笑了下,没说什么,替她推开包间的门。
不少人认识她们两个,多年不见,热情地打了招呼,给她们安排座位,让她们跟骆锦和冉沛柔坐在了一起。
林卓绵入座之后把薄大衣脱下来放在身后,一抬头,正正好看见了坐在她侧前方的陈野望。
他平静地看着她,眉眼中没有什么情绪。
林卓绵的动作顿了一下。
没想到他也来了,明明在名单上没看见。
席间两人并没有交谈,上赶着想要同陈野望说话的人太多,只要她不主动找话题,是可以安安生生只跟身边的三个人聊天的。
她还记得陆思进想做新媒体账号的事情,问了骆锦一些问题。
骆锦口头简单说了几种方案,林卓绵往手机上记的时候,对方看了一眼陈野望,悄声对她说:“我们公司之前跟星北合作过,陈野望跟你分手之后,一直是单身。”
林卓绵知道她什么意思,放下手机,摇摇头说:“我跟他不可能了。”
骆锦劝她:“怎么就不可能了,有什么事儿是说不开的,我觉得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
林卓绵忽然轻而坚决地说:“没有误会。”
骆锦和冉沛柔都是一愣,而范范看着林卓绵表情,打断道:“不是,你又不是绵绵她妈,这么关心她感情问题做什么。”
“我不是她妈怎么了,我这马上也快成当妈的了,不能关心关心啊?”骆锦说。
林卓绵听着她俩拌嘴,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了本科的宿舍。
这时候坐在离她们不远处的一个男生不知在跟谁聊天,非常惊讶地蹦出一句:“你说什么?陈师兄谈过恋爱?”
他这一声正好是插着整桌人聊天的空隙说出来的,清晰到让包间完全安静了下来。
有知道林卓绵同陈野望关系的人打圆场道:“你入学的时候你陈师兄都毕业了,你不知道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