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望说了,然后问她:“周末安排得很满?”
林卓绵踌躇片刻, 如实告诉对方道:“我可能去不了。”
因为跟志协安排的旧书回收活动撞车了,而且她先前答应过人家不请假的。
不过她马上又说:“师兄你可以把表格和花名册给我, 我登完了下次带给你。”
陈野望没有立刻说话,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空,只剩他们两个。
窗外P城秋天的风卷过玻璃, 发出遥远的响声。
今天的天气不够晴, 阳光发白,照在陈野望脸上, 勾勒出他线条起伏的薄唇挺鼻。
“不用了, ”他简单地开口,“成绩相关的表单不能外泄。”
林卓绵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
但陈野望又没道理因为这么小的事情不高兴。
离开微观经济学教室的路上,她拿出手机, 问了一下志协的师姐旧书回收的名单有没有报到学工部。
“昨天就报了呀。”师姐说。
林卓绵之前去帮志协跑经费审批的时候接触过学工部的老师,一个个因为杂事缠身, 态度都不怎么好, 她不好意思为难师姐去帮自己改名单, 也只能这样了。
晚上回宿舍之后, 她把这事儿给范范讲了一遍, 然后严肃地问:“陈野望会不会觉得我做课代表不负责任。”
范范一边拆手里的一包什么东西, 一边说:“我怎么听着像是他觉得你对他不负责任呢。”
想了想又评价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然每次他找你你都有时间,他就没有危机意识了,你看,现在是你在追他没错,但是总不能以后你俩谈恋爱了还是你处处让着他吧。”
林卓绵说:“不行吗?我感觉他肯定不会无理取闹啊。”
范范控制住了想朝她翻白眼的冲动:“那你想无理取闹怎么办,陈野望看着太理性了,要是你俩吵架了,他也不哄你,你看着他那张冷脸,不会气死吗?”
林卓绵思考了一下,诚恳地说:“我看着他那张脸会觉得自己好赚,跟中了五百万似的,就气不起来了。”
范范:“……”
范范:“虽然我的本意不是这样,但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林卓绵终于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粘鼠板?宿舍里有老鼠?”
范范往粘鼠板上粘了几块香辣小鱼干,分了一张给她:“你那儿也贴一个。”
虽然林卓绵不想对着一块香辣粘鼠板看书,但是范范坚称昨天晚上她睡前听见了老鼠小声啃东西的声音,说要是宿舍里没有老鼠,她就改跟林卓绵姓。
晚上熄灯之后,林卓绵躺了一会儿,在黑暗中拿出手机,告诉范范:“我睡不着。”
范范发过来一个问号。
林卓绵说:“你的小鱼干味儿都飘上来了,我闻着饿。”
她听见了范范在对床憋笑的声音。
二十分钟之后,林卓绵确认自己的真的饿了,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坐在椅子上,极为缓慢地拆开一包薯片,边玩手机边用极低的声音在吃。
突然一道手电光射向了她,伴随着范范压低了的声音:“我就说有老鼠!”
骆锦和冉沛柔也没睡,三张床里的灯同时亮了起来。
林卓绵呆滞地抬起头,发出了一个带疑问的“啊”字。
范范跟她对视了三秒,关掉手电说了声“我靠”:“昨天你也吃东西了?”
林卓绵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另一包薯片。”
骆锦笑嘻嘻道:“范范你不是说没老鼠就跟卓绵姓?”
“我没说。”范范否认。
林卓绵说:“林念之你不要消极抵抗,林念之你知道刚才我满嘴薯片被你用手电一照差点儿噎死吗。”
冉沛柔拉开床帘:“正好你们都没睡,我今天整理了两章病理学的复习笔记,你们有谁要跟我一起整理吗,到期末的时候大家能减轻点儿负担。”
宿舍里重新热闹起来,林卓绵把薯片吃完,洗手刷牙回到床上,听见范范宣扬自己那套歪理邪说,说期末复习这种东西就是要结课周再开始效率才最高。
志协做旧书回收活动那天起了很大的风,跟林卓绵一组的是方雁凡,两个人放在推车上的纸箱几次险些被风给吹飞,方雁凡跟她开玩笑,说师妹要不你坐里面压着箱子,我推你走得了。
林卓绵说:“那你看是不是再给我准备个碗,箱子上写行字儿,求好心人帮助。”
箱子放不稳,她索性让方雁凡推车,自己搬着纸箱往前走。
深蓝的箱子容量不大,表层有纯白色的活动标语涂鸦,不知道谁给想的,“如果旧书会说话”,是比较敷衍的产物。
林卓绵嘀咕了一句:“旧书会不会说话我不知道,今天的风可是挺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