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望不说话。
林卓绵解读了一下他的眼神:“你觉得不好看?”
“不是,”陈野望垂下手,目光落在她大腿一半的位置,“觉得有点儿短。”
林卓绵被他看得不自在,稍稍偏移了视线:“我上大学之后又长了几公分,高中穿着还差不多能到膝盖。”
陈野望听她讲了些高中的事情,她说自己早自习听英语听力的时候特别容易睡着,全靠同桌给她打掩护,有一次被班主任发现,同桌还特地给她披了件外套,说她发烧了不舒服。
“你那时候的同桌是男生还是女生。”陈野望扬了扬眉。
林卓绵说:“男生。”
陈野望看了她好半天:“是女生。”
林卓绵见没骗成他,撇了撇嘴:“知道你还问。”
的确是女生,她班主任为了杜绝学生早恋,从来不让异性坐同桌,而且班上的女生也正好是双数,不会有单出来必须跟男生坐的情况。
陈野望伸手撩了一缕她的头发在指腹里捻着:“绵绵,骗我是不是该给点儿补偿?”
林卓绵迟疑着问:“什么补偿啊。”
陈野望打量着她的校服裙,低头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呼吸拂过她的耳骨。
林卓绵的耳朵登时红了。
她连名带姓地叫他:“陈野望,我二十八岁了,你让我穿高中校服?”
这还不够,林卓绵继续说,说他流氓,心眼小,就知道欺负人。
陈野望一句句都受着没反驳,等她再想不出什么新词来,才慢条斯理道:“骂完师兄了,可以穿了吗。”
第67章 你家大吗
林卓绵本来是不想答应的, 可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喝了几杯酒,回房间之后不知怎么,就被陈野望哄得真穿上了那身校服。
虽然喝完酒之后她有些晕晕乎乎的, 但还是记得让陈野望别乱来, 不然第二天洗这身衣服被白舒琴发现,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陈野望认真地征求她意见:“那能不能把衣服带回去。”
林卓绵说不能。
又问他:“你还想不想给我爸妈留个好印象了?”
陈野望大概很在意这件事,所以这回没欺负她,只是抱着她躺在床上, 听外面鞭炮和烟花的声音。
整座城市跟他们一起度过一年被均分成的三百六十五等份中,最值得庆祝的一个时间节点。
林卓绵用指尖轻轻抵着陈野望胸口, 忽然有些感慨地说:“我刚才看到我爸爸有好多白头发, 怎么我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顿了顿,接着说:“现在过年都没压岁钱了, 以前我妈妈都会趁我睡着把红包塞在我枕头底下, 大年初一早上起来,伸手就能摸到。”
陈野望看了眼时间:“守岁到这么晚, 怎么还这么多话。”
林卓绵喝酒之后脑子转得有些慢, 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问:“……你是不是嫌我啰嗦。”
陈野望低低地笑了声,不知是笑她迟缓,还是笑她喝醉之后说话的样子。
林卓绵感觉到他胸腔微微的共鸣音, 不满地嘀咕道:“你怎么这样。”
陈野望在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去捏她两侧的脸颊:“生气啊?”
林卓绵很生气地说没有。
陈野望又笑,靠近她用气声问:“不好意思承认?”
林卓绵推开他的手, 翻了个身背对他:“就是没生气。”
陈野望去搂她的腰, 她费力地挣扎, 想躲开他。
“绵绵, ”他竭力忍住笑意, 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话, “头上快气冒烟了。”
接着凑近亲了一下她的后颈:“好了,没嫌你啰嗦,就是觉得你再不睡,明天早上起不来,爸爸妈妈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林卓绵这才安静下来,乖乖让陈野望圈在了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气息均匀绵长,像只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遭遇过危险的小猫。
第二天早上,林卓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看到陈野望已经穿戴整齐,在给她窗台上的植物浇水。
听到她掀被子的动静,陈野望侧过脸看她:“醒了?”
林卓绵用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声音“嗯”了声,正想撑着床爬起来,却听到陈野望说:“摸摸枕头底下。”
她愣了下:“什么?”
陈野望走过来,轻车熟路地捉住她的手腕往枕头底下探:“不是喜欢从这摸压岁钱吗。”
林卓绵的指尖碰到了一枚坚硬纤细的物体。
意识到那可能是什么时,她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
“拿出来看看。”陈野望松开手,看着她的眼睛说。
林卓绵屏住呼吸,把手从枕头下面抽出来,举到了眼前。
是一枚镶钻的细圈婚戒,正在窗外的阳光照射下散发着细碎的闪光。
陈野望问她:“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