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嫌我做的不好吃。”林卓绵说。
陆思进转了下手里的笔,又把话题拉了回去:“我就记得去年的时候你不会包非要帮忙,结果包那饺子一下锅全散了。”
林卓绵:“……那我后来不是还帮你们吃了很多吗,不然包那么多吃不了就浪费了。”
陆思进“哟”了声:“敢情还得谢谢我们林大明星赏脸。”
林卓绵假装听不懂他的揶揄:“不客气。”
她离开陆思进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他在后面懒洋洋喊了句新年快乐。
除夕那天上午,林卓绵和陈野望乘坐的航班从P城起飞,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落地了她家乡所在的城市。
打车回家的路上,林卓绵有些心神不宁,陈野望看出来,问她紧张什么。
林卓绵看了他一会儿,没头没脑地把陆思进问的那个问题拿出来问他:“师兄你会包饺子吗?”
陈野望眉毛一挑:“怎么,你家选女婿的标准是包饺子?”
“嗯,包得好看有加分。”林卓绵说。
虽然一听就是胡说八道,但陈野望还是有理有据地拿出专业精神跟她探讨:“绵绵,好看是一种主观想法,有没有更具体的标准,比如一个饺子有多少个褶,长宽高分别在什么范围内。”
“好看主观吗?”林卓绵想了想,“我觉得我长得好看这事儿挺客观的啊。”
前排司机“嗤”地笑出来,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林卓绵一脸无辜道:“是吧师傅,你也觉得我挺好看的吧。”
回家之后的氛围比她想象得要平和,她把陈野望介绍给父母,看得出他们对他很满意。
虽然提前担心过两个人得知林洛去世那晚的事情之后会有的种种反应,但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她却感觉一阵轻松。
说这件事的时候陈野望没在她旁边,她找借口说家里的饮料没有想喝的,让他出门去超市帮自己买。
她不是带他回来受审的。
没想到没有人怪她。
白舒琴只是在她提起林洛的时候露出了有些怔忪的神色,但很快就说:“绵绵,都过去了。”
他们跟她谈了很久,甚至还问起了荀年,在陈野望回来之前,白舒琴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洛洛已经走了,但我们还要继续过日子。”
林卓绵发现父母其实是在努力接受她的职业选择的,她听爸爸说,虽然白舒琴在她面前没有夸过她什么,但其实经常拿她驰援非洲和雪山救人的新闻讲给邻居们听。
从她大四那年开始笼罩在全家人上空的阴霾,仿佛终于在这一刻完全散去。
晚上林卓绵想帮白舒琴包饺子,对方知道她的水平,让她别来添乱,倒是陈野望包出的饺子得到了她爸妈的一致表扬,被留在了厨房里帮工。
林卓绵坐在客厅里打游戏,远远听见厨房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基本都是白舒琴问,陈野望在回答。
到最后三个人像是达成了某种一致意见,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愉快起来。
到吃饭的时候林卓绵终于知道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了,因为白舒琴跟她说:“绵绵,我跟你爸觉得结婚就定在过完年的春天比较好,那时候天气还不热,你穿婚纱也不会闷得慌。”
林卓绵原本只是带陈野望回家,并没考虑到结婚的事情,但看他神情,似乎也很同意这个安排。
可陈野望还没跟她求过婚。
“……没几个月就开春了,太快了。”林卓绵若无其事地说。
白舒琴已经知道陈野望就是林卓绵大学时谈过的那个男朋友,自作主张地抹掉了他们分开的那五年:“快什么,你不是大二就跟小陈在一起了吗,你还要继续拖着人家?”
林卓绵没办法,只好说:“等过完年再说吧,这大过年的,婚庆公司也不上班。”
好不容易才跳过这个话题。
林爸爸煮饺子的时候,白舒琴去取了一床新洗过的被褥,是给陈野望的,林卓绵想让她加在客房里,但白舒琴不由分说地放到了她的房间。
白舒琴走后,林卓绵看了床上的被褥半晌,转过头对陈野望说:“你去睡客房吧,感觉我房间的床不够两个人用。”
“我习惯了。”陈野望一边说,一边自己动手都铺好了。
他的神态过于理所当然,居然会让林卓绵觉得其实是自己提了个无理要求。
陈野望铺好之后参观了一下她的房间,林卓绵往衣柜里挂自己带回来的衣服时,他看到了她高中的校服,用长长的手指捻了一下百褶裙的裙摆。
“你那时候天天穿这个去上学?”陈野望问。
林卓绵说:“夏天穿,还有一套换洗,不过我妈只留了这套给我做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