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气得杜牧之骂都骂不出来。
美国律师才是吃人血不眨眼的,一大笔dollor付过去还得分神应付陪审团各种奇葩的质问,烦都能烦死。
陪审团质疑为什么一家旅店的安全情况如此的堪忧,杜牧之当时就想翻脸,你们这群闲得蛋疼的陪审团不知道自己州的民风有多彪悍吗?他的旅店都算好的,地方比较偏人也比较少,遇见找事儿的要是人不多他还能提着枪凭着一身正气喝退来人,要是像今天这种比较多的还都带着家伙,那真真是听天由命。
陪审团哪管这些,一致觉得他一家小小的旅店老板就应该为了怀俄明的安全事业做出伟大贡献。气得杜牧之扭曲了还得赔笑应付着他们,省得被记上一笔。做什么伟大贡献,地方警局都懒得管的事情,自己真要弄出几条人命分分钟被种族主义者开一堂黑命贵的课。
杜牧之无奈,这就是生活。自由国度的人没几个脑子正常的。
life’s a bitch,we need learn how to fuck it!
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杜牧之,落地窗的玻璃运上山也没有破裂,很快就被他修补好了。客人们回去了他也没等来律师函,甚至还收获了几个好评称赞他的姜汤美味。要入冬季客流量也明显减少,大雪封山前杜牧之也准备好了足够的物资。忙碌了这么久杜牧之终于能偷闲偷偷舒一口气,舒舒服服地窝在自己的小旅店里一个人欣赏欣赏山中的季末。
又或许说是两个人。
和晏淮左的合照一直被他放在小茶几上,相框已经被反复擦拭地发亮。
Today, I love you more than yesterday, but also less then I will love you tomorrow.I was about to say something… but I looked at you and forget what I wanted to say.
You complete me.
这是杜牧之写在相片背后的笔墨,今晚又乘着银色的月,慢慢地,轻轻地,从缝隙处溜了出来,一点点走进了他的眼睛里。
在他的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夜晚,他和他的人一起蹲在小旅店门前的木栈上,看着月色,又看向山里,到最后除了彼此什么也看不见了。在每一个夜里,杜牧之都能看见,也都能听见那一晚的风吹过来。
第16章 过人间
“只要你需要,哥们儿就跟你回来继续干!”一听晏淮左打电话说自己回来了,乔宇和任川年立马来了精神,回过神就各自写了份辞呈给自己的老板赶紧跑路回来张罗着聚餐。
“其实你们不用……”晏淮左话还没说完,就生生被乔宇的一口脏话呛了回去。
“你奶奶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这是老子主动把那恶心人的资本家给辞掉,又不是下岗再就业,说得这么悲怆干嘛?”当年晏淮左车队的五个人,除去一个韩斌不幸在比赛中遇难,还有一个郑浩龙已然不再联系,就剩下他们三个还像当年一样。
“就是淮左,说这么多干什么,设计出我们自己的车可是梦想啊!”任川年越说越激动,好像当年吹逼的气势又回来了一样。
晏淮左直感觉自己喉头一阵微咽,乔宇刚生了一个女儿,任川年也才新婚几个月,车贷房贷奶粉钱,哪一样不是能压垮人的巨山,两个人都跟着自己失败了一次,可现在还是二话不说地就跟着自己重头再来一遍。
“多看看身边爱自己的人。”
晏淮左突然又想起了杜牧之曾和他说过的话,几个月回来,他已经把那些厌弃世界的情绪都丢到了过去。
“还有郑浩龙那混蛋,下次老子见着他一定……”乔宇还没说完,话就被任川年一记眼刀生生吞了进去,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没事儿,早就过去了。”晏淮左笑了一声,很好地把刚才所有泛滥的情绪统统收敛了回去。“他欠我们的,迟早都要让他一个子儿不少的还回来。”郑浩龙插在背后的那一刀晏淮左始终不会忘记,纵然遇见再多的困难磨折,他也不会感到挫败,唯独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刀子才真正让他觉得心都在滴血。
其后几个月,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一样,三个人吃喝睡近乎都在工作室里,乔宇和任川年也把自己的老底儿都掏了出来全喂给芯片这烧钱的玩意儿上去。最困难处,他们搬着凳子并肩坐着,一瓶啤酒配馒头地吞进去,相互看一眼笑一声,就又是一天捱了过去。
正月的时候,乔宇的女儿突然生了高烧怎么都降不下去,医院一查才发现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病,算上手术费后续儿童ICU的费用,又得大几十万下去。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蹲在栏杆边上缩成一团,一声声的呜咽听得晏淮左心都揪在了一起。他和任川年一商量,除了核心的没动,就把刚刚有成果研究出来的技术卖了出去,一人多打了一份工,东借借西借借的竟硬生生把手术费给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