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溪午就这样哄着她,直到钟冉哭声平稳,小姑娘哭得满脸通红,声音都哑了:“爸爸、爸爸真的不疼吗……”
钟溪午把钟冉圈在怀里,心疼的碰了碰她的小脸:“不疼,小小没让爸爸疼。”
钟冉断断续续的说:“可是……可是爸爸的伤口、好长……”
钟溪午一直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小知道什么是麻醉药吗?”
钟冉点点头。
钟溪午说:“爸爸当时用了麻醉药,真的不疼。”
钟溪午正给钟冉解释麻醉之后,人就不会再有感觉,就一点疼痛也不会有了,他一直向钟冉强调自己不疼。林深时在一旁却听不下去,钟溪午每说一个不疼,落在耳朵里,破碎成一片片薄刃,扎的他全身泛着细细麻麻的疼痛。
他想去握一握钟溪午的手,手臂却怎么也举不起来,最终他站起来去浴室湿了一条热毛巾,递给钟溪午:“给小小擦擦脸。”
钟溪午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在钟冉脸上擦拭,一番软声细语,钟冉慢慢平静下来,趴在钟溪午怀里,小声的吸着鼻子。
钟溪午轻声说:“小小饿不饿?我们吃饭好不好?”
钟冉的声音还有点哑:“爸爸……小小饿了……”
钟溪午亲亲她的小脸,把她抱着站起来,他想叫一下林深时,钟冉先一步抓住林深时的手。
“林……林爸爸、也一起去吃饭呀……”
林深时一愣,抬起头对上钟冉些许红肿的眼睛,一时忘了反应。
钟溪午叫他,声音里带了笑意:“林深时,小小叫你呢。”
林深时呆滞的眼睛慢慢回神,万分珍重的回握钟冉的小手。
小姑娘的手很软,白白嫩嫩的,林深时的动作小心翼翼:“林爸爸听到了,”他顿了顿,又犹豫着询问:“爸爸有些累,林爸爸抱小小去好不好?。”
钟冉没立刻回答,她先看向钟溪午。
钟溪午眼底含了浅浅笑意,像是在鼓励她。
钟冉又转过头看向林深时,她的一只手还让林深时握着,那只大手很温暖,让她想起来了林深时第一次抱她的安心。
钟冉眨了眨大眼睛,朝着林深时张开了另一只手臂。
钟煜晨敲门进来的时候,他们刚刚吃过饭,钟冉很听话的坐着,林深时再给她擦嘴边的残渣。
“哥。”钟溪午看向门口,叫人。
“大伯!”
钟冉也看到了钟煜晨,立刻跑回去,在她现有的记忆里,相依为命的爸爸和待她如亲子的大伯是最宝贵最信任的人,她急于要把一个重大的秘密分享给她的大伯。钟煜晨把她抱起来,她趴在钟煜晨耳朵旁,小声说:“大伯,林叔叔是爸爸。”
钟煜晨抬头看向屋内的另外两个人,林深时脸上已经上过药了,颧骨和嘴角还有一些明显的伤痕,但能看得出能看得出,帮他处理的伤口时动作十分用心细致。
钟煜晨侧过头小声回她:“大伯知道了。”
他抱着钟冉走到钟溪午身旁,他看着弟弟,问:“真的决定了?”
钟溪午没有迟疑,轻轻点了点头:“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
钟煜晨放钟冉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小先和爸爸待一会儿。”
钟冉问:“大伯,你要走吗?”
“大伯不走,”钟煜晨跟她解释:“大伯去和你……林爸爸谈论一些事情。”
钟冉乖乖哦了一声。
钟溪午有点顾虑:“哥,你们……”
钟煜晨说:“放心,哥哥尊重你的决定,我和他说的是正事。”
他转过身看向林深时:“方便出来一下吗?”
林深时跟着钟煜晨出了房间门,合上门的时候,林深时看到钟溪午依旧担心的神色,他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宽慰的笑,用口型给钟溪午说,没事。
钟煜晨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停下,昨晚亚历克斯一行人闹得动静太大,齐沐将一层楼都包了下来,在走廊谈话,也不怕有人突然打扰。他抽出一根烟点燃,放在嘴里,一声不吭的抽。
说起来也很奇怪,他们的名字通过钟溪午说了很多次,但他们昨天才见了第一面。
林深时并没有催促,在等那支烟燃尽。
“我和齐沐今天下午回意大利。”
钟煜晨的烟只吸了一口,拿下来用手指夹着,烟雾徐徐向上缭绕。
“时间不多,别的我也不多说,你知道小小是怎么被林家发现的吗?”
林深时摇摇头,他昨晚的消息来源全部出自程蕊,只知道一个林家带走钟冉的结果,前因后果并不清楚,赶到成兴市后还没有来得及具体去查。
钟煜晨简短的解释:“齐沐的一个下属拿了一些机密文件后来到中国,业务上刚巧和林家有点联系,齐沐的人找他的时候阴差阳错截到了小小。齐沐派人打听了一下,你那个匿名建立的娱乐传媒公司,被林家查到,他们顺藤摸瓜,又去查你的动向,知道了小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