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晴道:“我就不用了,昨晚太医已经看过,没什么大碍。”
昨夜太医说她受了惊吓,已经开了苦涩的汤药来,若是再看一次大夫,说不定又要多几服药?
黄若云见她面色尚好,便也不勉强了,道:“那好,若你身子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嫂嫂。”
宁晚晴笑道:“嫂嫂如今执掌中馈,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的,实在不必为我的事情操心。”
“这是哪里的话?”黄若云温和地看着宁晚晴,道:“你日后加入东宫,我便是想操心,也操心不了了。”
一提起婚事,黄若云又想起了昨夜宁颂的那一番话,顿时有些心疼起宁晚晴来。
以后晴晴入了宫,便是时时站在风口浪尖上,就算他们想帮衬一把,可能也有心无力。
宁晚晴见黄若云一下安静下来,便问道:“嫂嫂怎么了?”
黄若云忙道:“没什么……我自从执掌中馈才知道,这看似不大的常平侯府,内里有多少弯弯绕绕,你日后要入主东宫,要处理的人和事肯定更加复杂,嫂嫂担心你身子吃不消。”
宁晚晴一笑,“那嫂嫂可要常常入宫看我,你多陪陪我,我便没有那么累了。”
黄若云莞尔,“好好,都依你。”
姑嫂二人聊得正开心,思云便叩响了门,道:“少夫人,有一位夫人来到府门外,说想见您。”
黄若云有些意外,问道:“她可说了自己是谁?”
思云道;“那位夫人自称姓田,说是少夫人的故人。”
“故人?”黄若云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田柳儿!?”
宁晚晴见黄若云神色复杂,问道:“嫂嫂说的是谁?”
黄若云道:“是礼部侍郎田大人之女,幼时我们两家住得近,走动得也多,算是手帕交。她自幼容貌出众,性子温婉讨喜,从前常常与我一同出游。但我嫁给你兄长之后,便见得少了。”
顿了顿,黄若云又补充了一句,“去年,她嫁给了二殿下做了侧妃。”
宁晚晴会意,“那她此时登门,莫不是为了丽妃之事?”
黄若云思索了一瞬,道:“很有可能……毕竟是故人,也不好不见,我先接应着,你就躲在内室,看看情况再说。”
宁晚晴点了点头。
一盏茶的功夫后,田柳儿被带到了黄若云面前。
黄若云起身相迎,却见田柳儿着了一身素色的米色雪缎裙子,头上插着一根简单的簪子,面上虽然略施粉黛,但依旧难掩疲惫之感。
“云姐姐,好久不见。”田柳儿声音仍然像从前一样温柔,但这双眼睛,却不复从前的神采。
黄若云连忙请她坐下,又吩咐人来上茶。
黄若云关切问道:“你看着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病了?”
田柳儿轻轻道:“前段日子受了凉,得了风寒,眼下已经好了,不然也不敢过来,免得过了病气给云姐姐。”
黄若云笑笑,道:“你没事就好。”
就在这时,田柳儿身后的侍女,轻轻咳嗽了一声。
黄若云这才发现,跟着田柳儿来的,并不是她的陪嫁侍女小若。
只见田柳儿面色微变,似是有些害怕这侍女,她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站起身来,“噗通”一声,跪在了黄若云跟前。
黄若云一惊,连忙伸手扶她,“柳儿,你这是做什么?”
田柳儿道:“云姐姐,你我自幼相识,我也不欲再兜圈子。我也是才知晓丽妃娘娘对宁姐姐做了错事,娘娘是一时糊涂,如今悔之晚矣,娘娘说,若是常平侯府愿意高抬贵手,日后等宁二姑娘入了宫,她必然悉心呵护,不会让宁二姑娘受半点委屈。”
“田侧妃说笑了。”宁晚晴说罢,缓缓从内室而出。
田柳儿闻声抬头,不由微微一怔。
外面皆传东宫与常平侯府乃是利益联姻,但却从没有人谈及宁二姑娘的容貌。
这般天仙似的人物,若是站在太子殿下身旁,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
田柳儿很快收了思绪,道:“原来是宁二姑娘,柳儿在此,替丽妃娘娘赔罪了。”
说罢,便对宁晚晴拜了拜。
宁晚晴只道:“侧妃不必如此,如今案子交给了大理寺,孰是孰非由大理寺定夺,我常平侯府也是静候结果而已,不会插手查案及判决,但我相信,大理寺自会还我们一个公道。若是丽妃娘娘真想求情,不如去找官家。”
宁晚晴三言两语便堵住了田柳儿的话,田柳儿抿唇一瞬,道:“宁二姑娘当真不再考虑一下么?皇后娘娘毕竟不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日后二姑娘在皇后娘娘眼皮底下过活,若无人相助,只怕也难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