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弄康额间中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当场毙命!
他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神情狰狞又不甘,看着十分骇人。
而薛皇后眼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在眼前,怔了一瞬后,厉声问道:“赵霄恒,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快死了么!?”
赵霄恒道:“皇后娘娘当然希望孤死,但可惜的是,二皇兄无能,不但没能杀了孤,反而落到了孤的手里,孤便顺势从他嘴里套出了你们的计划,索性将计就计。”
薛皇后听罢,顿时尖声叫了起来,“赵霄恒!你、你居然将本宫从头骗到尾!本宫要你偿命!”
可薛皇后才一起身,便被赵霄恒的人死死摁住,在场的臣子们激愤无比,无不指责薛家狼子野心。
赵霄恒冷冷瞥了薛皇后一眼,道:“薛氏谋反,人证物证俱全,即刻拿下!”
“是!”
御林军们齐声应和。
镇南军们本就心虚,再加上看到薛弄康被一箭毙命,都吓得放弃了抵抗,更有甚者,连兵器都扔了,直接跪下求饶。
一刻钟后,靖轩帝被赵霄恒从祭坛中迎出。
靖轩帝虽然形容不整,但已经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气度,他走过薛皇后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薛皇后无声抬头,眼里全是恨意,道:“差一点,就差一点!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靖轩帝冷哼一声,道:“若犯上作乱还能得上天相助,那才是真的不公!”
薛皇后盯着靖轩帝,忽然笑了起来,道:“官家,臣妾虽然败了,但你也没有赢!官家可知,太子根本没有受伤,他装模作样地躲在东宫,就是为了引我们上钩!而就连官家你,都是太子手中的筹码!”
靖轩帝面色一顿,下意识看向了赵霄恒。
赵霄恒从容不迫答道:“父皇,儿臣确实在皇陵遇刺了,但儿臣只是受了些轻伤,是为了引出身边歹人才出此下策,没想到,歹人不曾对儿臣下手,却打起了皇位的主意,都是儿臣的疏忽,还请父皇责罚。”
宁晚晴跟着点头,道:“父皇,殿下若是真有二心,大可以等薛皇后害了父皇之后再出现,那样一来,他不是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么?”
靖轩帝思量了片刻,这才相信了他们的话。
他一脚踢在了薛皇后肩头,怒道:“你个毒妇,自己落到了如此田地,居然还想着挑拨我们父子!真是该死!大理寺何在!?”
大理寺卿胡大人立即出列,“官家,微臣在。”
靖轩帝冷声道:“薛氏一门,结党营私,以下犯上,意图谋朝篡位,即日起,废黜薛氏皇后之位,罢免薛茂仪太尉之衔,满门下狱,交由大理寺候审,七日之内,必须要给朕一个交待!”
胡大人连忙应声,“微臣领命。”
靖轩帝又看了看赵霄恒与宁晚晴,道:“此次有惊无险,还多亏了太子妃,她也受了不少惊吓,你早些带她回去休息罢。”
赵霄恒:“是,父皇。”
靖轩帝说罢,便抬步起驾,向山下走去。
待他走到了山下的后殿,才缓缓回头,看了一眼那山腰处耸立的祭坛。
靖轩帝想起这两日的经历,长眸一眯,冷然道:“封了祭坛,以后,谁也不许进去了。”
众人听了,谁也不敢多问,只得低头应下。
赵霄恒带宁晚晴上了马车,他坐在一旁,仔仔细细地端详她,宁晚晴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殿下,臣妾没什么大碍。”
赵霄恒却心有抱歉,道:“你本可以不这么冒险的。”
赵霄恒早就收到消息,薛家勾结了齐王和二皇子赵霄昀,于是他便主动去了皇陵,而就在赵霄昀以为自己将得逞之时,赵霄恒便出手将其抓获,反过来,他借此事传出了自己重伤难治的消息。
在他的预判之中,薛家一定会有所动作,而唯一超出他预料的,便是靖轩帝到渡清观祈福,还带上了宁晚晴。
宁晚晴却不甚在意,道:“殿下,臣妾知道,你这么着急发落薛家,也是担心在大靖和北僚开战的关键时刻,他们趁机发难,好在一切有惊无险,父皇也将薛家下狱,开始彻查了,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赵霄恒握紧她的手,温声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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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后,满朝文武聚集在福宁殿,等候着薛家的宣判。
因薛家谋逆之事牵连甚广,不少官员都亲眼目睹了过程,故而大理寺在审理之时,也格外谨慎,直到今日早晨,才备好了最终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