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薛皇后会生气,她与欧阳珊本来计划得天衣无缝, 她们打算先用丽妃之死换回赵霄昀,再拿住赵霄昀的把柄, 好让他连同吏部、礼部一起为赵霄誉效力,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丽妃的遗书却没有成功送到靖轩帝手里, 白白浪费了这一番布置。
欧阳珊道:“母后别生气,这丽妃死了,也有死了的用处。”
薛皇后瞥了她一眼,道:“此话怎讲?”
“二殿下离开京城之前, 不放心丽妃一个人在冷宫,所以特意安排了侧妃田氏照顾,可见他们母子情深, 若是二殿下知道丽妃娘娘突然殁了, 会作何感想?”顿了顿,欧阳珊又继续道:“若他得知丽妃娘娘为东宫所害, 又会如何行事?”
薛皇后眸色微眯,道:“你的意思是,将丽妃之死安在东宫头上?”
欧阳珊微微一笑,道:“不错,二殿下此前不温不火,不过是因为有一个为他运筹帷幄的母亲,兔子么,只有逼急了才会咬人,不是吗?”
薛皇后听罢,唇角慢慢勾起,道:“有点意思……你打算何时送信给老二?”
欧阳珊道:“回母后,儿臣在入宫之前,便已经自作主张送信去东海了,还请母后莫怪。”
薛皇后面上笑意更盛,道:“你如此伶俐,本宫又怎会怪你?若是誉儿有你一半沉得住气就好了。”
一提起赵霄誉,欧阳珊面色似乎僵了僵。
薛皇后何其敏锐,一下便看出了她的端倪,便问:“珊儿,你怎么了?”
欧阳珊垂下眼睑,道:“没什么。”
就在此时,欧阳珊的贴身宫女却开了口,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殿下自从被官家禁足在府中,便一直有些消沉,终日借酒消愁,大皇子妃劝了殿下几回,殿下便生气了,如今是连寝殿也不肯回,日日偎香倚玉……”
“住口!”欧阳珊一声轻斥,她瞪了宫女一眼,道:“谁让你在母后面前乱嚼舌根的?回府后领二十大板!”
宫女连忙告罪,“请皇后娘娘息怒,奴婢失言了!”
薛皇后却蹙起了眉,道:“珊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欧阳珊站起身来,对薛皇后欠了欠身,道:“是儿臣不贤,无力劝诫殿下,又有何脸面告诉母后?”
薛皇后思量了一瞬,道:“罢了,本宫手书一封,你带回府去,誉儿看了信后,自然会与你重归于好。”
欧阳珊一听,展露笑颜,“多谢母后。”
一刻钟后,欧阳珊带着薛皇后的信件出了宫。
宫女扶着她一步步走上马车,待车帘放下之后,宫女笑着开口,“姑娘可真厉害,三言两语便让皇后娘娘亲自写了信去痛斥殿下,这下您可以好好出一口恶气了!”
赵霄誉身为皇后嫡子,自幼便受到万千宠爱,在宫内的待遇有时比太子还高,故而性子十分高傲,甚至还有些不可一世。
这次被禁足,着实让赵霄誉受到了打击,起初他不过在家生闷气,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靖轩帝似乎没有要让他回朝的意思,他便越来越焦虑,开始日日酗酒。
欧阳珊出身大家,又极有手腕,自然看不得他如此破罐子破摔,劝说赵霄誉不成,便与他吵了起来,于是,赵霄誉一气之下,不但变本加厉地饮酒作乐,还连着收了好几个通房。
欧阳珊怒火中烧,却知道不能和赵霄誉硬碰硬,所以便想出了今日的法子,借薛皇后的嘴来约束赵霄誉。
欧阳珊道:“但愿母后的信,能让殿下回心转意。”
待回到大皇子府,欧阳珊还未迈入偏厅,便听到里面一阵女子的嬉笑打闹之声。
欧阳珊勃然变色,她一把推开了偏厅的门,只见赵霄誉正衣衫不整地趴在软塌上,他怀中抱着一名身姿妖娆的女子,那女子衣裙半褪,正亲热地搂着他的脖子。
欧阳珊怒不可遏,她二话不说,一把拔出了门口侍卫的剑,便向偏厅冲了进去。
女子本来还娇喘连连,一见欧阳珊提剑走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殿下!”
赵霄誉闻声回头,却见欧阳珊气势汹汹而来,他不愉地开口:“谁允你进来的!?”
欧阳珊不说话,抬剑就向赵霄誉身下的女子砍去,那女子躲闪不及,雪臂上蓦地挨了一剑,顿时疼得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赵霄誉没想到欧阳珊真的敢动手,顿时勃然大怒,“你疯了!?”
欧阳珊冷着脸道:“到底是臣妾疯了,还是殿下疯了!?殿下就打算这般颓废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