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霄恒点了下头,道:“不错。”
宁晚晴也冲赵献一笑,道:“见过世子。”
赵献连忙回了个礼。
他心中暗道:这样的绝世美人在眼前,太子殿下不会还是喜欢那些小倌儿吧?
想到这里,赵献就恨不得扼腕叹息。
赵霄恒见赵献满脸可惜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严书,你怎么了?”
赵献连忙收了神色,道:“没什么,没什么……对了,殿下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赵霄恒笑道:“太子妃今日胃口不佳,孤便带她出来尝点儿新鲜的,谁知转到你这儿来了。”
赵献听罢,忙道:“这个简单,来人,去将万姝阁最好的菜色呈上来!”
管事连忙应声而去。
宁晚晴忍不住指了指楼下的先生,问道:“世子,一楼这是在做什么?为何在万姝阁会有人讲学?”
赵献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笑道:“太子妃可算是问到了点子上!这不是马上就要春闱了么?不少考生都是京城人士,在家中温书多无趣啊?这不,我将名士先生请到万姝阁讲学,他们就可以一面听讲,一面喝酒了,既得了乐子,又能对家中有所交待,两全其美啊!”
宁晚晴听得目瞪口呆,“他们就不担心自己考不上吗?”
赵献哈哈一笑,道:“若是外来的举人,倒是真有可能担心自己考不上,闷在屋里苦苦读书,但楼下这些人,却是不用怕的。”
宁晚晴听得一知半解。
赵霄恒低声道:“科举每逢三年一届,学子们在通过乡试之后,才会成为举人,唯有举人才有资格上京参加会试,继而入围殿试,博取功名。举人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但却不是所有参与会试的,都是举人。”
宁晚晴问道:“难不成有些人不用考乡试,也能入会试?”
“你说得不错。”赵霄恒继续道:“我大靖自开国以来,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勋贵之家的子弟,若想参加会试,只需找两名京官作保推荐即可,所以他们即便不考举人,也能参加会试。”
“为何会有这样的规定?”宁晚晴疑惑地蹙着眉,“这不是很不公平么?”
赵献笑了下,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儿呢?我曾经听父王说起过,靖国开国之时,不少人从龙有功,但开国元帝不想朝堂代代任人唯亲,便免除了其中一部分人的世袭,改为允许他们的子弟,可以经过保举,直接参与会试。这样做的好处是,既不会引起他们过度的不满,又不至于让朝廷的编制过分庞大冗杂。”
宁晚晴垂眸看了看下面的客人,大多都是些纨绔子弟,有些人吵吵嚷嚷,有些人则喝得烂醉如泥,唯有角落之中,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身旁没有任何姑娘作陪,正绷着脸,一目不错地盯着台上的先生。
宁晚晴收回目光,问道:“那些举人和这些勋贵子弟放到一起考会试……不是高下立判么?”
“就算是高下立判,也拗不过官场人情。”赵霄恒手指摩挲着茶盏,眸色深了几分,道:“孤看过近两次的会试名录,能通过的,半数以上都是勋贵子弟。”
宁晚晴忍不住道:“父皇也不管么?”
赵献笑道:“官家自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规矩原本便是为了补偿那些有功之人,若是连这条路也封死了,说不定连朝廷都会动荡起来,毕竟那些子弟的家主,大部分都身居高位,在朝中可是举足轻重的!”
宁晚晴唇角微抿,低声问道:“这会试的名额本来就少,若是勋贵子弟占去了一半,那些苦读二十年的举人,岂不是就更没有机会了?”
赵献道:“这人比人,就是气死人。虽然勋贵子弟中也不乏出类拔萃的,但那些人大多都直接推荐入朝了,去走科举这条路的,不过都是些草包!想法子走个过场,通过礼部再到吏部,等着捞个官职,混吃等死罢了。”
宁晚晴听罢,心情有些复杂,下意识看向了赵霄恒。
却见赵霄恒面上也没有多少笑容,似乎在思量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宁晚晴抬眸一看,楼下的讲书已经停了。
不少人都离开了座位,围到了同一处,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围圈。
包围圈中站着个人,看起来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