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霄恒满意地点点头,道:“白大人辛苦了!那选拔新任武官之事,现在进行得可还顺利?”
白荣辉道:“回殿下的话,自京城开启了第一场武官擂台选拔,各地便纷纷效仿,如今已经选拔出了十余位个中高手,不日便将送到吏部,先做培养,再行文试。”
赵霄恒又忙不迭地点头,“甚好甚好,白大人有所不知,这武官选拔的安排,乃是父皇那日突然问起,孤不得已,便随口答了几句,没想到竟然被父皇采纳了!这打擂台虽然能选拔出武艺高强之士,但若文采策略一概不通,只怕父皇会不高兴……所以文试培养一事,就有劳白大人多费心了。”
白荣辉从善如流地答道:“殿下放心,微臣自当尽力。”
赵霄恒笑着应了声,他目光扫了扫议事厅内,便道:“这议事厅,可真是冷清啊。”
白荣辉和罗钱对视一眼,两人均有疑惑,白荣辉下意识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孤知道吏部事忙,可大人们也要劳逸结合啊。”赵霄恒说罢,抬手指了指议事厅的东南角,道:“这样吧,孤来帮你们布置一番,福生——”
福生会意,他走到门口,对外面的宫人扬声道:“抬进来罢!”
片刻之后,便有十几人鱼贯而入,有的抬着桌子,有的搬着花盆,还有的端着棋盘鸟笼。
白荣辉看得不解,连忙问道:“殿下这是?”
赵霄恒微微一笑,道:“白大人别急,等布置好了再说。”
白荣辉只得把话咽了下去,他与罗钱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比一个不解,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宫人们布置。
宫人们先是在东南角上摆上一张方桌,摆上了玉质棋盘,而后,又在旁边立好了一炉香,香气便渐渐弥漫开来。宫人又找来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将一轮金钩挂在了横梁之上,金链垂下,稳稳地勾住了鸟笼,宫女便顺势将一只鹦鹉送了过来,关进了笼子里。
这还不够,宫人又端来点心瓜果,放到了一旁的长桌之上,最后,还拿出了骰盅,真整整齐齐地摆了上去,那鹦鹉一见到骰盅,便激动得大叫,“买定离手!大!大!大!”
这尖锐滑稽的声音,听得白荣辉和罗钱头皮发麻。
白荣辉忍不住道:“殿下,这议事厅乃是吏部的议政要地,怎能如此布置?”
赵霄恒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道:“白大人,孤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吏部着想么?之前父皇说吏部行事古板,孤思量了一番,许是各位大人政务太过繁忙,不懂放松心情所致,瞧瞧,自孤今日踏入吏部以来,你们一个个都愁眉苦脸,如此心境,如何能敞开胸怀处理政务,又如何能做出令父皇惊喜的政绩呢?”
说罢,赵霄恒将白荣辉拉到棋盘面前,道:“白大人看,这白玉棋子可是西域贡品,触手生温,两两对弈,不但能纾解心情,还有助于训练年轻官员的思辨力。”
白荣辉眉头依旧蹙着:“可这毕竟是上值的时辰……”
“那又如何?”赵霄恒毫不在意道:“白大人和罗大人日夜为朝廷殚精竭虑,连孤都不介意,你又何必拘泥于上值的时辰?”
白荣辉一时语噎,他递了个眼色给罗钱,罗钱忙堆起一脸笑,道:“这下棋着实是个放松的好法子,不过这骰盅,就不太合适了罢?”
赵霄恒摇了摇头,道:“罗大人有所不知!这骰盅并非是为了赌博,而是为了卜卦!”
罗钱嘴角微微一抽,“卜、卜卦?”
赵霄恒笑道:“不错,想必诸位大人在这里议事之时,定然会遇到争论不休的情况,这种时候,与其争得面红耳赤,伤了和气,不若用骰子来决定,三局两胜,数大为赢!”
白荣辉的面色难看至极,“殿下!国家大事岂能儿戏啊?如此定夺,实在太过荒谬了!”
赵霄恒一听,脸色便垮了下来,冷冷道:“白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孤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觉得毫不可取?”
“这……”白荣辉额上泛出一层薄汗,道:“微臣不敢,只不过,此事若是传到了官家耳朵里……”
“你不说,孤不说,还有谁能知道?”赵霄恒面色不悦地看着白荣辉,幽幽道:“白大人动不动就拿父皇来压孤,是否对孤接管吏部一事不满?”
白荣辉面色微僵,连忙解释道:“殿下乃是储君之尊,为官家处理国事,接管吏部,都是理所应当,微臣不敢有半点微词!”
“既然如此,孤不过是布置了议事厅,尚未管过吏部政务,白大人为何如此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