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抄近路拐进小巷,纪珣就被人揪住后脖领拎了起来。
小男孩瞬间大怒,双腿乱踢扑腾着大喊:“大胆,是谁在偷袭小爷?”
说着,他鼻子动了动,吞了一口唾沫,舔舔嘴唇,“东市王家杂食铺的椒香烤鸡腿儿?”
这小狼崽儿倒是jsg生了一个狗鼻子。
只闻听一个好听的女声扑哧一声,温柔笑道:“阿琼,把纪小公子放下来吧,你这样好像一个正做坏事的人拐子……”
行人已有行注目礼瞧过来的了。
纪家小少爷年初的时候被拐走了一次,回来以后纪家虽然没声张,只说年节时候送儿子去访亲了。
但纪家那段日子气氛压抑,纪夫人眼睛日日肿的跟个桃子似的,也引来了街坊邻居不少猜测。
虽然事情都被纪员外拿话给岔过去了,可坊间不知内情的人们胡乱猜测,倒也紧张了一段日子。
现在纪家小少爷被两个女子拿住,一人柔弱娇美,另一个披着斗篷,兜帽戴起遮阳,肤色偏深,琥珀色的眼瞳瞧上去野性十足。
这两人好似也不像什么歹人。
路人犹豫观望,纪家请来暗地里保护小少爷的人已经准备出手了。
稻琼松开拎住小男孩后脖领的左手,又将啃得只剩最后一小瓣肉的鸡腿扔地上,旁边跟了一路的流浪狗就摇着尾巴跑过来叼住骨头跑掉了。
萧缇托着还剩一个烤鸡腿的油纸包歪头询问般看向她,平海将军摇头,她便在稻琼的目光下敛眸轻笑,提着油纸包上前,取出巾帕为少将军擦干净沾了油污的右手手指。
“稻琼姐姐!”纪珣落地惊喜大叫,“你怎么来了?”
稻琼眼眸微动,从面前柔顺低头为她擦手的美人脸上移开,看向蹦到她身边眼睛发亮的小男孩,“听说桐城春光正好,我……我们顺路过来瞧瞧。”
纪珣喜笑颜开,“前几天我爹还说要去京城进货,我给你写的信才写了一半你就来了……”
自来熟的小少爷跳起来拉着人就往家的方向走,“我带你去见我爹娘,他们总说哪天要亲自去京城大将军府登门拜访谢谢你。”
身畔牵着她袖角的右手微微有些迟滞,萧缇陪着她逛了这么久,许也是累了。
稻琼心念一转,把被小男孩拉着的左手抽了回来,从萧缇手里接过油纸包。
“烤鸡腿,还有一个,正热乎着,你吃不吃?”
反正她差不多吃饱了,先前萧缇吃两口觉得油腻也吃不下,红着脸欲言又止瞧着她都接过去吃进了肚子。
剩下这个也是萧缇看她喜欢多买的。
“我吃!”
纪珣高高兴兴解开油纸包吃得满嘴油,脚步也慢下来了。
萧缇察觉到意中人别扭没说出口的体贴,笑着挽住了她的胳膊。
她们来桐城其实已经有好几天了。
开始的那几日是借住在那位女将家。
白天一群人出去踏青游玩赏花参观古刹佛寺,夜里则去另一位袍泽家中相聚,品尝他娘叫大家赞不绝口的酱肉卤味手艺。
论军中职务,少将军虽与桐城这些袍泽大都不是一个营里出来的,但沙场浴血,联合作战斩杀魔物,彼此间也有合作。
生死搏杀间生出的情谊,换到了内陆和平地带,彼此互相瞧着都亲近。
再者,论起职级,平海将军也算是这群将士的上官。
父母之心拳拳爱子,面对这位将门出来前途无量的年轻将军,各家各户都对两位自京师来桐城做客的大人物热情极了。
新年刚过不久,家家户户置办的年货都还存留了不少,平海将军被引着这家吃完了下一家又来请,着实乐不思蜀,快活自在。
可萧缇却不适合也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她和稻琼的身份及成长经历都不同,一群西疆将士白日呼朋引伴,夜里大口吃肉喝酒笑闹着聊些军中事,她性子偏静,跟在少将军身边着实格格不入。
即便再聪慧,没有相似的经历,与其他人也不熟,萧缇独自一人再如何也融入不了这个群体,强行插话只是扫兴。
来了桐城,她与阿琼时时刻刻都在一块儿,却又好像还是隔了那么一层。
萧缇将心中的失落藏得很好,叫稻琼开开心心尽兴先玩了几日。
几天后,萧缇推脱说自己一来没兴趣,二来不想扫了少将军与袍泽相聚的兴致,便不与她一道去赴堂宴了。
只是在夜里席散后,才与借住的那户人家的女婢一起来接她回女将家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