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琼眨了眨眼,被她沉吟思索时面上飞扬的神采吸引,“那怎么办?”
她才不如人被比下去也就罢了,若是这样落败,平海将军可咽不下这口气。
萧缇从她手里拿过瓷质羹勺,“所以你要正大光明去见涉川长公主,向她介绍自己,把你的优秀和担心都告诉她老人家。”
她舀起一勺骨汤率先喝下,润泽粉嫩的薄唇轻抿,贝齿微露,“汤里没下药,你真的不喝吗?”
稻琼视线落到她嫩滑光泽的唇上,嘴硬道:“我本来正要喝的,你偏要先尝一口。”
“是吗,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个的。”
萧缇垂下睫,突然抬眸抓住她的目光,眉眼弯弯,“阿琼,我记得你曾说,最喜欢我的唇了。”
稻琼瞬间脸红到耳根,“你乱讲!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第18章
翌日,秦家兄妹从金泉寺东镇回来,秦洛惟欲向主君回报时,就听说稻琼一早便去拜会涉川长公主了。
秦洛惟将黄峥之事简单跟大公子汇报一番,便出府去寻主君。
“我还以为是郎君指点的小姑,原来是女郎自己的主意呀?”
也无怪太夫人觉得苏窈这个长孙媳妇不似良家,方才秦洛惟在的时候,她便能当外人的面搭丈夫的肩膀歪靠他身上。
现在秦洛惟离开,她干脆搂着稻煦的脖子直接坐他腿上了。
没人知道瘫痪多年从爽朗武将化作翩翩文弱公子的稻煦是怎么看上并娶回这样一位妖娆狐媚的女子的,但他们夫妻二人的相处看上去倒是融洽恩爱。
苏窈手顺着丈夫的胸膛下滑,却被稻煦按住。
她轻笑一声,臀挪了挪,脸枕到他怀里,“昨天小姑回来寻你,人家正不上不下的你便要走,就是为了给你妹妹参谋前程?”
稻煦搂住她,手在她脸上轻滑抚弄,“妹妹赤子之心,直截了当以孟衡之事作引求见长公主,倒是我未曾设想的一步好棋。只要长公主松口,或者只是吩咐下去不插手,东城都尉一职就算稳——娘子!”
苏窈吃吃笑着松手,亲了亲他的唇角,“假正经,怎不见你夜里也如这般正人君子……”她调笑道:“小姑倒是极亲近你,你们义兄义妹的,怎么,真没点别的关系?”
稻煦脸瞬间冷了下来,“苏窈。”
情至深处总有些患得患失的,苏窈自知失言,忙讨好找补道:“你晓得我出身的,我又没什么文化,就只与你夫妻间私下打打趣说说闺房玩笑话。你对妹妹那么好,我是你妻子,吃些干醋也不行嘛!”
“有些玩笑不合时宜,便是谈闲说笑也不该。”
稻煦将她从腿上推开,将门外候着的下仆唤了进来。
小厮听候吩咐,低头跟苏窈问安后便推着公子离开了。
行至门外,稻煦食指敲了敲轮椅扶手,小厮脚步停顿下来。
“苏窈,我只与你提点一次。我这条命是妹妹从死人堆里刨回来的。
论恩义,她是我救命恩人。论序齿,阿琼是我与阿泽的妹妹,是爹的女儿,正经的稻家少将军,也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
我待她好自是天经地义。
即便是夫妻之间,说话也当知道轻重分寸,莫要再学着市井蠢夫愚妇那般闲话长舌。
以往是我娇惯太纵着你,但若再有下次,你便自请出府吧。”
“煦郎!”
——
秦洛惟去到皇城宫墙外街,找了个能瞧见长公主府邸正大门的茶棚坐下,茶点送上来没用几口,桌边就来了一个拼桌的路人。
“主子进去有多久了?”
“快半个时辰,洛惟,请我吃碗馄饨呗。”
“你每月银饷明明比我高,还总打秋风!”秦洛惟白了他一眼,出言向棚里店家多要了一份鸡汤馄饨。
乐豫嘿嘿一笑,揣着袖子把手臂搁到了油乎乎的桌上,跟个大大咧咧的市井闲汉当真没什么两样。
他下巴轻抬,朝旁边的茶楼点了一点,“喏,定衍侯府的人,一刻钟前刚来,三楼开了间包厢雅座。咱们坐这里只能瞧见三楼窗户开着,估计有人也在楼上守着大人呢。”
秦洛惟拿杯子的手停了停,“萧文侯jsg家三小姐?”
“昂。”
“大人不是昨天去会了她吗,什么情况?”
乐豫耸了耸肩膀,“我不知道啊,大人满打满算也就跟那萧家三小姐见了三四面吧,前一回在广步里是把咱们都支走了,昨天她也是单独见的,我知道的可不比你们多……”
他们在茶棚又等了两刻钟,直到午前,才瞧见稻琼被公主府里两位腰间佩刀挂飞环、衣着贴身尽显利落飒爽的武嬷嬷送了出来。
她神情还算轻松,笑着跟两位嬷嬷寒暄了几句后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