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导致坐落在西疆的城池外貌大多残损破败,远不及内陆繁华。
“这和风光景色没有关系,而是我自己想去瞧一瞧。”
萧缇倾身抱住了她,枕在她肩头,柔声道:“阿琼,在你出现之前,我的世界只有一隅。”
“我知道天地广阔,也从书中领略了这片江山的秀美风光。
我晓得什么叫地大物博,什么是壮丽巍峨,但我统统都没有兴趣。
有人活着是为理想,为了所爱至亲,为衣食温饱或责任,甚至只单纯为了活而活。
可我不是,我那时什么都不在乎,既不是浑浑噩噩,也非通透自我。
我清醒着沉沦,无欲无求,无爱也无恨,随波逐流,活着好像就是为了等死一般……”
稻琼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萧缇笑道:“不必担心,阿琼,我已经渡过了那一段日子,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应该是病了。”
舞姬虽然爱自己的孩子,但思想被驯化而向往金丝雀生活的野鸟终究还是适应不了笼中生活。
舞姬日渐消沉偏激,最终所有的寄托都维系在了萧伯崇身上,被嫉妒啃噬了心智,自取灭亡。
这样的她着实称不上是一位合格的母亲。
至于萧伯崇这个父亲就更不必说了,有跟没有一样。
萧缇在那般环境下长大,与长姐幼弟相比,养成了一副凉薄厌世、冷情冷性的模样,也怨不得她自己。
但某只厚脸皮的猫妖闯入她的生活,死乞白赖将她拉回到红尘中来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亲眼看看曾在书中领略过的风光,就像你曾走过、又带我见到的风景一样。”
“我走过的地方都是险地,你又不是不知道……”
稻琼知道自己左右都是说不过她的,良久只闷闷挤出一句:“你现在是正卿,是管我们这群人的官老爷里最大的那个,非要去,我还能阻你不成?”
这就是妥协了。
“什么官老爷啊,真难听。况且,你待过的地方怎么能说都是险地呢?”
美人臀在她腿上磨了磨靠近一些,抓起她的手背贴到自己脸上。
“从乱葬岗流浪再到京城稻家,然后去了西疆,现在是修行世界……
我的阿琼生自豪杰,一路逢凶化吉,见过的奇伟景象不计其数。
我见识里所有绮丽旖旎的风景都是你给予我的。
你带我领会了情与爱,带我进入玄奇危险却瑰美的修行世界,西疆是你少时成长的第二故乡,你就不想带你孤陋寡闻的妻子也去瞧一瞧么?”
甜言蜜语,没人比她更会撒娇哄人了。
猫妖哼了一声,尾巴却受用般轻轻摇摆起来。
她仰头堵住萧缇的唇,把人抱起来往内室走去。
缠绵拥吻中,只听得低促的娇媚软语:“阿琼,先去试一试我带来的新甲胄嘛,过两日你就要率众启程了,若是不合身还能抓紧改一改……唔——”
萧缇眸中涌上了水光,将在自己身上黏糊糊乱亲的脑袋搂紧,手顺着猫妖滑韧的背脊抚摸而下,一把握住了她摇摆的尾巴,嗔怪道:“你急什么,又不是不予你……”
“缇缇~”
“……嗯?”
自背后相拥,乌发交缠晃动间,稻琼在她耳边低声使坏:“你有没有想过,去了西疆,你就要见我爹了。”
萧缇慌忙睁开了眼,双臂抱攥着软枕,将拥揽在自己心口处的那只手挤压得更紧。
她攥枕头攥得太过于用力,以至于精致的手腕都泛了白。
等绷着身子短促娇鸣过后,美人嘤呜一声转头埋进了少将军肩窝要她抱,“我、我还从来没见过大将军,听说他老人家不苟言笑,举止威严……”
“你听外头人胡说呢!别怕,我爹就是个别扭唠叨的臭老头,不过——”
少将军亲亲怀中美人微潮的发顶,轻笑道:“跟祖母一样,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对了缇缇,你怎么知道我幼时在乱葬岗附近讨过生活?这件事自我进了稻家,就再没跟人提起过。”
从尸堆里讨食捡衣服穿的孩子,中土很多人家都忌讳。
所以太夫人曾将长着猫耳长尾,只有小小一团的瘦弱孙女儿抱腿上细细叮嘱,让她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段过去。
将军府大多数仆从也只知道自家女郎是因幼时救了大公子一命被稻建桓收养,更多情况却是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