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这就是我刑部要的人了。”
赵将军点头,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将这不苟言笑的刑部女官支开。
萧蕴则垂下眸子,淡淡道:“但在姚北门的时候,嫌犯戴着□□,我还需近距离确认一番,不知将军方不方便?”
“萧经承请便。”
稻琼感觉自己全程都在被人推着走,手抓到萧蕴脖子上的时候脑袋还是懵的。
萧蕴脖子被她锁扣住,还能中气十足道:“将军莫要管我,快拿下凶犯!”
对面赵将军大义凛然,“萧经承放心,区区逃犯,定逃不过朝廷追捕,还是您性命要紧!大胆,快放开萧大人!”
这两人戏演得都挺真,稻琼咽了咽喉咙,在赵将军使的眼色提醒下,干巴巴把先前被擒下的三人也要了回来。
最后平安翻下城墙离开的时候,跑了老远一回头,两人竟还在有来有往互相安慰,最后一致决定隐去此事不表,无功无过。
等走在京郊的野岭小道上,秦洛惟还有些恍惚,“大人,咱们这就出来了?”
少将军此时也有些发愣,“是……是吧。”
“虽然挺诧异你们真能逃出来,但不得不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环。”
黄峥抽匕横在身前,乐豫与秦洛惟则拔刀侧立于主君身后,稻琼瞧着道路前方悄无声息出现的老者,心底一凉。
“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劳动院卿大人亲自出面。”
她手按到身旁两名亲卫肩上,“放下刀,吴院卿要是动手,只怕我们再来十个人都敌不过。”
这是巡游天下,前不久刚从外面回来的地字院院卿吴焱。
吴焱五十来岁,样貌冷峻酷凛,虎头燕颔,异常威武,瞧上去就不是好打交道的人。
稻琼先前曾在望京台前殿与其见过一面,听杜琪兰说,吴焱是除魔司公认个体实力和内功修为最高者,就连妖山院院卿陈竺都自认不敌。
若是陈竺来,有先前罗绯等人的经历,少将军还能仗着身份打打感情牌,可宗篱叫这样一个人来抓她,那就是真不愿放她走了。
吴焱面无表情。
无论是她的束手就擒,还是少将军身边三名护卫绷紧身体的戒备,对这名望京台第一强者来说,都没什么意义。
他走上前来,语气浅淡道:“你的指挥使腰牌呢?”
猫妖手心朝上摊开,耳朵没精打采耷拉着,“早知道您要,我就叫罗绯帮忙带回去了,这也值得劳动您亲自出马么?”
吴焱袖子一摆,收回手时,少将军手里的指挥使腰牌就换了一枚旧的。
——这是当初陈竺给她,宗篱又从她手里拿走的那枚。
稻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吴焱垂下眼皮,看着她手里的旧令牌。
“你既然‘死’了,腰牌自然也就作废,事情闹这么大,不出七天,函文就会传遍天下,你的令牌马上便用不了。
这一枚旧的则不同,人死后腰牌收回会被销毁,报废的函文自然也就没必要下发。
大人叫你拿着,说日后许有机会用得上。他相信你不会乱用。”
吴焱废话不多,事情说完了便要走。
临走前,他抬头瞧了瞧已由墨色转灰即将天明的夜空,“如果要去南边的话最好绕路,走西南。”
——
“大人,咱们还真从西南方向走啊?”
西南方向都是人迹罕至没有路的野岭,只有山林草坡和野兽精怪,极其难走。
山坡上,猫妖一跃跳上一块高高的山石,单腿站立着刮甩靴子上的泥巴。
迎着初生的朝阳,她心情还不错,仰起鼻子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清新空气。
“我相信吴院卿不会害我。”
秦洛惟不理解主君对那铁面老头突如其来的信任,“您不是说以往只见过他几面吗?”
“是啊。”
稻琼从山石上蹦了下来,把手里的腰牌上下抛了抛,“这枚牌子以前的主人是地字院的指挥使,从我手里收回以后,都过半年了还没销毁,反倒落在吴院卿手中,你说为什么?”
“为什么?”
“那位已逝的指挥使有个名号,叫‘天水一点’吴源淼,而吴院卿叫吴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吴指挥使应当是院卿大人的血亲,很可能是兄弟。
玄门害死了吴大人的胞弟,而我帮他报了仇。”
“是jsg么?那贫道怎么觉得,这位吴大人比起我们来要更恨你……”
稻琼回过头,只见雷霄宗掌教和十几个护法长老出现在四人身后。
老道脸上挂着轻蔑的神情,言语下流轻慢,“就算与其他同道相比,敝宗运气差了些,只抓到你一个,但一个雌性妖,可比十个雄性都要有价值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