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小人物,你跟在宗篱大人身边,也要谨慎留心,别被风波卷了进去。”
萧缇叫住了今日下衙特意前来关心与她说这一番话的长姐,咬了咬下唇,声音微有些涩然问:“姐姐,你、你喜欢的不是李家那位公子吗?怎么现在跟赵公子——”
萧蕴笑道:“母亲介绍的几位郎君人品都大差不离,李家公子不过是样貌俊朗出众一些,更和我眼缘罢了。
论起来,赵相家的小公子虽然家中娇惯,性情急躁了一点,却也是端方君子。”
她想想又走了回来,看着妹妹认真道:“上回李公子来府里,你拉着五郎避开,对他爱搭不理的。
我虽不知道李公子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恶了你叫你不喜,可你和五郎是我亲人,我作为长姊,定不会找个叫我弟弟妹妹厌恶反感的男子做夫婿。”
“姐姐……”
“三妹,以前你总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有心事也不愿意讲,现在能出来见人接触外界,我心里高兴。
爹娘跟咱们隔了辈,以后有什么事情,或者在外头遇了事被欺负,你都大可以与我敞开说,我们是亲姐妹,姐姐肯定向着你。”
是啊,重来一回,萧蕴还是她的姐姐,是那个视家人高于一切的萧家女,而不是那个被薄情寡义的丈夫及子女裹挟着,与侯府斩断联系的刑部李家之妻。
曾经那么骄傲、那般重视亲缘的侯府大小姐,最后被迫在丈夫儿子和娘家人之间做取舍,被母亲指责,与亲弟弟决裂,看着妹妹以未亡人的身份寡居寒舍,心里难道能好过吗?
萧缇眼眶湿润,上前抱住了长姐。
向来明艳爽利的萧大小姐被吓了一跳。
但凡长兄长姐,大多都希望有一个乖巧听话的弟弟或娇弱漂亮的妹妹依赖仰慕自己。
在定衍侯府,两个庶出弟弟对萧蕴的尊敬要大过亲近,五郎那个调皮的小胖墩就算了,现在妹妹总算愿意敞开心扉接纳自己,萧蕴心里顿时涌上一股长姊如母的崇高使命感和怜爱之情。
娇气敏感需要姐姐来保护的妹妹,果然比吃的又多精力旺盛吵闹的弟弟要可爱百倍!
萧蕴身体绷紧一下又放松,心软了下来,轻轻拍着怀里妹妹单薄的肩膀,大包大揽安慰道:“好了,姐姐现在也算能顶事,以后万事有我,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都可以和我说。”
“嗯,谢谢姐姐。”
萧缇从她怀里离开,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有一件事我也不想瞒你了。”
“大姐姐,关于稻家那位少将军,也就是我在望京台的上官——”
萧蕴眉头一皱,面上没太大表情,心底却开始阴沉发狠。
果然,她就知道!
“别怕,慢慢说,她怎么你了?”
萧缇面上绽开如夏花般绚烂甜美的笑,酒窝深陷,眼底满满都是落入情网的欢喜。
“大姐姐,我与阿琼情投意合,已然互许终身。
她说只等姐姐你定亲,将军府太夫人就会出面请媒人上门……”
“?”
——
另一边,斜阳没入地平线下,晚霞的彩光也一点点黯淡熄灭。
等天色完全暗下以后,稻琼才从望京台一所偏僻的侧殿悄悄离开回城归府。
下午早些时候,少将军以天字院指挥使的身份被杜琪兰私下叫了过去。
而在那间隐秘的昏暗侧殿里,除了正卿宗篱、两名院卿和一直留守望京台的其他四位两院指挥使,暗地里带领七名指挥使秘密归京的地字院院卿吴焱也出现在了那里。
回了将军府,少将军先去与祖母请了安,太夫人关切询问的时候,她只笑着说望京台公务繁忙敷衍了过去。
等离开的时候,碧蔻提醒道:“女郎,云台将军日落前传了讯来,说西疆有几位相熟的将领送了点特产,请您有空的时候到她那儿去分一分。”
稻琼闻言身形微滞,笑着应了以后,重新披上外衫便去了尹侯府上。
等见到了人,尹芳熙也没多说,径直引路将她带入了自己的卧房。
“有一个小姑娘找了来,说是你和她爹说过,如果遇到十万火急需要单独找你的时候,就寻到兵部尹云台这里。”
尹芳熙站在房门口,“她丹田有三道贯穿剑伤,险些伤了根基,右臂左腿被拂尘绞断,我给她正骨的时候咬死牙关愣是没叫一声疼......”
“要是放军中,铁定是个好苗子。可惜了,我问过,人家不愿去西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