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管她的事,对他来说本就是无妄之灾,又平白遇见了这等奇异的事。
两日后施施终于被应允下床,也终于能够顺利下床。
看见她脸上餍足的神情,王钊的唇角微微抽了一下,这姑娘绝非寻常人,也就他们殿下能够受得了。
施施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王钊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谦恭地说道:“劳烦姑娘牵挂,一切顺利。”
听在施施耳里,就成了“拜姑娘所赐,一切不顺”,她气恼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了给你说好话,吃了多少苦头吗?”
若是她的面容稍带些苦意,这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她换回了女装打扮,可脸上的风流气度仍是未改,反倒更像个刚与美娇娘厮混一夜的浪荡公子。
不过听到施施的话,王钊还是怔了一瞬。
也是,依殿下的那个性子,若不是施施从中斡旋,这事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解决?
搁在以前,别的不说,单是那个小侍女是绝无活命的可能。
殿下还是变了许多,府里也有了更多的笑语,哪怕是在书阁当值也没那么叫人提心吊胆了,而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这个小小的姑娘。
王钊温声说道:“那多谢施施姑娘。”
施施低哼了一声,他不用想就知道施施又将他的话当成了嘲讽,天知道他是个多么质朴的人。
*
距离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施施将书册和笔记放在一处,仔细地收整起来。
她写了好几篇札记,还写了些游记,一打纸张并不厚重,却承载着许多珍贵的回忆。
离开灵州时,她还恋恋不舍地掉了几颗泪珠子。
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去扶风,施施的心情一下子就好的不得了。
深秋已至,驿路两侧的树木皆掉叶掉得光秃,枝丫像是由工笔勾勒而出,一直蔓入天际。
景致虽然苍凉,但施施的心里却是盎然的初春。
以前她只是在梦境里对这种事有些模糊的感受,食髓知味地知晓它的快乐,可自那夜的事后,她就变得按捺不住。
和李鄢的细微隔阂误会也已经消逝,施施就变得更加大胆。
不过李鄢总是无情地拒绝她:“不行,你还在长身体,不可纵欲。”
施施哼哼唧唧地说道:“我没有。”
反正他是管不住她的。
许是这个年岁的孩子都这般,她兄长十五六时就想着离家出走,她没有那么强的愿望和勇气,也不常常和谢观昀做对,便只能将脾气都撒在李鄢的身上。
她迟来多时的叛逆本能,在回京的途中轰轰烈烈地来了。
车驾宽敞明亮,施施存足了心思要引诱他。
念个文书都念得跟唱曲似的,极尽缠绵。
李鄢扣住她的手腕,冷声说道:“是不是只要忤逆我,你就会快乐?”
施施既不敢说是,也不想说不是。
她委屈巴巴地说道:“我没有,您听我解释。”
李鄢声音依然冰冷:“那就解释。”
真让她解释,她又编不出来词句。
幸好他如今是二十七岁,不是十七岁,也不是三十七岁,不然可能真的会不好收场。
施施摇头晃脑地说道:“您马上就二十八岁啦!”
她呢?就算再长一岁,还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根本不知对年岁的忧虑为何物。
李鄢冷笑一声,他的语调平直,听不出情绪:“过来,施施。”
她却好像能预感到危险似的,不住地想要逃开。
在马车上还敢招惹他?当真是……不知死活。
作者有话说:
【没有色色!专审大大!求求放过!】
第七十七章
施施低喘着气, 红着脸用帕子擦净李鄢的手指。
好在意乱情迷前,她就已经将他的扳指摘掉,不然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李鄢倒是气定神闲, 甚至还有心将车帘稍稍拉开一条缝隙, 肆虐的冷风卷起千重灰土,像是翻腾的波浪一样。
施施眺望了眼外间的情景, 愤愤地将他的手推开。
李鄢长睫低垂,嗓音低哑轻柔:“帮我戴上。”
他将那枚玉色的扳指轻轻地放在她的掌心,指骨微微凸起,隐约还泛着些旖旎的甜香。
施施的脸颊滚烫, 接过那枚扳指, 颤抖着手将扳指戴进他的中指里。
李鄢的指节修长优美,尤其是中指,一点也不像政客,反倒像是画师、书法家的手指, 应当舞文弄墨,而不是整日签署杀人的诏令。
任谁看着这双手, 也想不出他会是她梦魇里大肆杀戮的冷酷男人。
那日的事后,施施很诚实地将两次梦境里发生的事都讲给他听。
她的记忆凌乱,也讲不出什么有用处的消息, 但李鄢好像对他们日后的相处很感兴趣,连他们在花厅里做的荒唐事都要她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