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娇声指使他,一边悄悄地活动着被缚上的手腕。
李鄢本就是想让她稍安分些,绑缚得并不紧,可她挣脱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就好像常常和人玩这样的游戏似的。
施施带着鼻音说道:“这就是实话了……”
她装得委屈,可人却越来越大胆,更是一挣开就作势要再次逃走。
这回李鄢的耐心是真的到了头。
他冷声说道:“到这时还要说谎吗?”
李鄢略有些粗暴地将她的手腕束缚起来,用玉钩系在床柱上,让施施连细微的挣扎都做不到。
而后他好整以暇地坐在窗前的太师椅上,手肘撑在扶椅上,神情漠然冷酷。
施施的脾气跟他极其相类,硬咬着牙关强忍着也不肯搭理他。
甜到腻味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她被这绮念折腾了太久,虽然自己试着转圜,但始终没有得到真正的舒缓。
她的双膝紧紧地并在一起,无意识地在床榻上磨蹭着,脸上全是泪水,唇也快要被咬出血了。
深红色的唇瓣艳丽非常,像是浓艳花朵盛放时的模样。
纵是被逼到了极致,施施也不肯服软。
那情郎对她而言当真就这般重要吗?
从未有过的怒气袭了上来,李鄢掐着她的下颌,直接伸指捣开了她的唇舌。
他的动作强势,迫使她连喉口都被迫张开。
若无若有的铁锈气蔓延开来,更让他心头嗜血的欲念变得强烈起来。
李鄢的声音透着寒意:“还是不说吗?”
施施倔强地望向他,那双眼睛陌生得很,冷而无情,看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的、不喜欢的姑娘。
片刻后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哭得十分伤心,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李鄢的神情微动,将她手腕上的细带解开,沉默地将她揽在怀里。
施施一边哭,一边还不忘推拒他,好像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似的。
李鄢冷漠地说道:“不哭了。”
他想要和缓些,但实在是提不起温和语调,连装都装不出来。
他的脑中不断地思索着,那个人到底是何时出现的?又是如何夺走施施的心的?
正在这时,施施突然难过地说道:“是李鄢。”
“做梦梦到的。”她带着鼻音说道,“可能是两三年后的事,我也不明白……”
施施话都说不清楚,但李鄢却瞬时尽数明白过来了。
就像她梦见成为李越的侍妾一样,她梦见她成为他的妻子了,这听起来很荒谬,李鄢的神情却猛地震动了一瞬。
他虚虚地拥住施施,她却仿佛很讨厌他似的,手掌贴着他的肩头,要将他重重地推开。
她身子虚软,拼尽全力也没能将他顺利推拒。
李鄢轻吻了下她的唇,低声问道:“囡囡,还难受吗?”
施施没有说话,但细微的哼声还是倾泻了出来,她抓住李鄢作乱的手,忽然觉得他不像人,而像是个美丽的大妖。
他太会蛊惑人了。
小腹似有火焰在灼烧,她的吐息也变得愈加滚烫。
施施受不了地疯狂挣扎着,铺天盖地的热浪和潮水一并袭来,要将她彻底吞噬。
“嗯……”她难过地捂住眼睛,眼尾不住地流出滚烫的热泪。
施施的手指虚搭在李鄢的手臂上,她低声哀求着:“七叔,摘掉……把扳指摘掉!”
她的语调再次带上哭腔,身躯绷得紧紧的,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弓。
李鄢轻轻地吻着她的唇和脸庞,柔声说道:“好孩子,没事的。”
他轻柔地在施施的肩头落下细碎的吻,仿佛她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须要悉心的呵护与怜爱。
*
午夜时施施苏醒了一回,她睡得晕眩迷糊,思索了很久才想起这里是灵州。
外面的灯是亮着的,她能听见压低的话语声,似是李鄢在与人交谈,他的声音清越,语调和缓,没什么情绪,但就是带着些莫名的缱绻温柔。
施施拥着锦被,望着承尘愣神了许久。
昨日发生的一切像是梦似的,她怎么这么不经诱哄?李鄢一逼问,她就全都招了。
那她以后还会梦见梦境里的李鄢吗?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忽然有人走了进来。
施施紧忙阖上眼,李鄢的步履轻盈,他坐在床边,习惯性地将手贴在她的额前,感知她是否有发热。
他低声问道:“醒了?”
施施本来还想装睡,但见他发觉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脸皮很薄,害羞地将锦被往上拉了少许。
李鄢倒是神色分毫未变,他轻声问道:“要喝水吗?”
“要的。”施施话音刚落,旋即就想起昨夜的事,她猛地摇了摇头,“不、不喝了,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