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贵如她/表叔为夫(165)

完了,肯定被当成风流浮薄的男子了——

施施换了身领子稍高的衣衫,方才缓慢踱步去用晚膳。

她放在桌案上的字条不知到了何处,兴许是落到角落里了。

施施没有多想,静默地用完晚膳,正打算去庭院里将小胡床搬回来时,她听见外间又嘈杂起来。

她站在窗前,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向庭院。

李鄢在众人的扈从下离开府邸,夜色昏黑,他的背影高挑瘦削,像是一柄亟待出鞘的利剑,冷硬锋利,不近人情。

他不会累吗?

施施倏然想到,夜间总归来得那样晚,还没休息两三个时辰,又匆匆离去。

整日忙于繁琐的军务政务,性子也会受影响吧。

在军中必须强势专断,要树立威信,要让最肆意的兵痞见到还会畏惧。

施施有感觉父亲在处理繁杂事务时,心情也会很坏。

她仅是被太孙盯上,就觉得痛苦万分,那李鄢呢?他整日面对的是一群怎样的狼豺?

在京城时她没有察觉到,只是因为不常常见到他。

或许过几日就会好了,既然他这么忙,她就不给他添麻烦了。

施施的心情渐渐地没那么糟,她抱着手炉回去看书,一直看到夜深。

次日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刚刚梳洗完毕,王钊便遣人传信说李鄢允她外出了。

施施二话不说,就换了身深色的骑装。

“我们去南苑校场吧!”她兴高采烈地说道,“午间的时候,就可以歇在我父亲的府上了。”

王钊扶着额头,见她如此欢悦,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您先别急。”他沉声说道,“虽然灵州是殿下的地盘,可您若是去远处,最好还是提前安排。”

“啊……”施施有些失落,“不好意思,郎官我忘记了。”

以前都是李鄢带她出去玩,他总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她根本没想过还有这一茬。

王钊心神微动,道理虽然是这样的,但是谢姑娘的心情还是更重要一些,毕竟这直接关系到殿下的心情。

“施施姑娘,也不是不行。”王钊安慰地说道,“您先用早膳,我立刻遣人去安排就是。”

施施高兴起来,她蹦跳着去用早膳,只是上台阶时险些摔倒。

王钊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膝盖又受伤了。

他很少管内务,但常年在雍王府任职,对施施的熟悉程度比谢观昀还要深。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甚至可以说是太漂亮了,未及笄时便美得名动京城,有的风流之辈去卫国公府赴宴,为的就是能够瞧她一眼。

不过她早就有婚约在身,薛家三郎薛允虽不是个多好的郎君,却也不坏。

从辈分上看,她还是雍王的表侄女。

所以那时王钊从未想过,他的顶头上司竟会同这样一个姑娘牵扯在一起。

她和柔温善,甚至有些怯弱,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连说话声都细细的,全然看不出是谢观昀那种恣睢权臣的女儿。

望着现今任性大胆的施施,任谁也想不出她半年前柔弱易欺的模样。

王钊虽不像周衍常常与她交涉,却也差不多是看着她长大变成现今的模样,他略有惆怅地轻叹一声,低声吩咐小厨房这两日别给她吃辛辣。

许是小时喝的牛乳太少了,才这么容易腿脚受伤。

王钊继续说道:“再给施施姑娘送一盅热的牛乳吧,越甜越好。”

*

施施一用完膳就匆匆忙忙地收整起来,她换了个样式简单的玉冠,又将折扇拿上,对着铜镜用脂粉将脖颈上的痕印仔细地遮掩住。

她本想骑马出行,但王钊问都没问就给她否了。

“我可以带幕篱的。”施施争辩道。

“施施姑娘,灵州不比京城。”王钊诚恳地说道,“灵州的路窄,道旁皆是店家,不适宜骑马出行。”

落到施施耳中,就成了王钊变着法地说她骑术差。

她反驳道:“那为什么你们可以骑马?”

“自然是为了要护卫您。”王钊也学会了周衍的说话方式,“您若是不愿的话,今日要不还是继续看书吧,书坊昨日送来了两本灵州志怪记,您不是一直想看吗?”

施施闭上了嘴巴,乖乖地坐上马车准备出发。

南苑校场距离李鄢的宅邸并不远,在史书中颇有声名,据说是发动政变的吉祥之地,凡是在这练过再打进京城的戍边军,就没有失败过的。

施施将车帘大敞着,托着腮帮往外看。

她一直想骑马外出,可真到了校场可以随意骑马时,反倒又没那么渴望。

跑了两圈马后她就拎着弓去射箭,施施力气不大,见她将弓顺利拉开时,身边的护卫皆拍掌欢呼,仿佛她是拉开了多么了不起的一张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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