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贵如她/表叔为夫(138)

李鄢离开后,赵家表舅仍在一盏一盏地饮茶,他面带苦涩,像是巴不得自己的耳朵也能阖上。

施施坐在谢观昀的身边,将近处的餐碟推开,取来新的碗筷,又选了些新的餐点。

谢观昀皱眉说道:“为什么不吃青菜?”

施施有理有据地答道:“这是苦的,父亲。”

“王院正说我的脾胃虚弱,不能总是吃苦,会发病的。”她暗戳戳地将早上的事又说了一遍,言辞委婉礼貌,听得赵家表舅一头雾水。

谢观昀又问道:“那为什么只吃肉食和甜品?”

施施睁大眼睛,愕然地说道:“父亲,我又不是居士,为何不能吃肉和甜食?”

谢观昀揉了揉眉心,对她的答话不以为意,“荤素搭配,方为正道。”

说着他便取来一双干净的玉筷,为她夹了一棵水煮的青菜,好巧不巧地放在她盛乳酪的小碗里。

施施脑中所有的沉重思绪全都化作云烟,她气得想要站起来,最后还是赵家表舅打圆场,给她递来一碟雕花的漂亮餐点,他笑着说道:“施施,尝尝这个。”

她怒气冲冲地咬住精致的小兔耳朵,茉莉的清香和面点的甜软混在一起,让本就精细雕琢的甜品更加诱人。

施施懒得再反驳,握住玉筷的手指飞舞,优雅而快速地用膳。

赵家表舅也没再和谢观昀聊政事,看见新上的什么好看食物,就往施施的碟子中夹,到最后她才愤愤地吃下父亲夹的那棵青菜,然后迅速咽了下去。

待到她吃得满意,三人方才离席。

施施一上马车就开始犯困,她的身体和精神都疲惫了一天,早就撑不住了。

回府以后,谢观昀没有叫醒她,直接令粗使婆子将她抱回院中。

谁知将她放到榻上后,施施又醒了过来,她打着哈欠沐浴,头发没擦干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太孙伤得并不重,主要是手上的那道伤痕有些恐怖。

伤的时候感觉不深,但处理伤口的时候才发觉极是严重,他倒吸着冷气,全赖侍卫竭力按住才没有从榻上挣动起来。

医官小心地为他清洗着伤处,不敢使力,也不敢不使力。

太子急得团团转,厉声说道:“到底如何?会不会留下疤痕?”

“这……”年轻医官擦了擦额前的薄汗,“殿下年纪尚轻,只要仔细调养,不会有大碍的。”

李越也颇为无奈,向太子说道:“父王,我又不是姑娘,纵然留疤也无事的。”

太子恨不得拽起他的领子骂他,但看太孙冷汗直流,不由地又心疼起来,最后不轻不重地说道:“你懂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伤在你的身上,疼在爹的心里啊!”

年轻医官唇角微抽,心想这话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但见太子给太孙亲自擦汗的劲儿,更加不敢怠慢。

太子是个话多的,边照看太孙,还边有功夫指斥他:“都说方太医青年有为,又家学深厚,十分擅长诊治女子的肌肤问题,连萧贵妃都常常称赞你,怎么一到诊治男子就不行了?”

姓方的年轻医官垂着头,似是努力让自己的话音显得不那么敷衍。

“殿下,您高看微臣了。”他低声道,“我也不过才入太医院两年,您不如去找王院正,他经验最为丰富,且明年就要致仕,资历最深。”

太子与太孙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摇了下头。

谁还不知王院正受雍王恩惠,立场早就有所偏向,这方太医当真是年轻天真,根本不问外物啊。

“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方太医。”太子换了笑脸,“勿要妄自菲薄嘛……”

他正说着,忽然有内侍通传雍王过来了。

太孙面露异色,想要低声叫住太子:“父王!”

但他只发出来了细细的抽气声,太子已经走出偏殿迎接雍王。

“阿月,你怎么过来了?”他唤得亲切。

李鄢冷淡的面容蕴着些倦意,眉间似有霜雪,他轻声说道:“我来看看皇侄。”

太子忙引着他进来,“这孩子真是不小心,竟将陛下最心爱的瓷瓶打翻了,手背上也落了道口子,看着骇人。”

世上大概也只有他会将太孙唤作“孩子”,仿佛他还是个垂髫稚童,而不是一个已经快要成熟的政客。

李鄢步履轻缓,珠帘掀开的一刹那,那被暖光照亮的冠玉面容似流转着月华,俊美得不似人间的活人,倒像是索命的厉鬼,更叫人惊诧的是他唇边竟噙着少许笑意。

他性子冷淡,连浅笑都少有。

唇角上扬时让人生不出暖意,反倒在心底泛起深寒。

他知道了。太孙打了个冷颤,额前的冷汗顺着脸庞滚落,滴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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