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谷大巫师打量着他们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轻轻点了点头。玛图索和乌朵满脸的难以置信,就连听了那么多东西的面不改色的丁洛都变了脸色。鲁德结结巴巴道:“可,可这是为什么啊!就算自己的孩子不是所谓的辰州八宿,也没必要连母亲也一起杀掉吧!再说这辰州八宿不是,不是皇室所厌恶的么?她的孩子怎么样都不应该死啊,她也不应该死啊!”
“别被表面那些细枝末节蒙蔽了,这件事其实很简单。”黎司非冷冷道,“无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不是辰州八宿,他都有一个强大的母家做后盾。如果那个孩子,尤其是男孩,真是所谓的辰州八宿的话,那连母亲一起处理掉是最好的办法,不是的话也是一样,如果只是流产的话,无论是那个妃子还是她的母家都不会甘心。这样看来,辰州八宿还真是一个排除异己的好方法啊!”
鲁德看着他,半天都没说出话来。丁洛眼神一沉,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别的什么。玛图索和乌朵你看我我看你,张孟参和单永暮则是都低下了头。危月燕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黎司非的手握得更紧了。黎司非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才有一种从噩梦中惊醒的感觉。他垂下眼帘来:“大巫师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这个故事到这里,恐怕还是没有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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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胸无成见,不能推究精微,只以惑世诬民,深可哀也。”───《卜筮正宗》
第59章 八宿之秘(下)
禹谷大巫师打量着黎司非,表情之中不知道有什么:“你振作起来倒是很快,这一点也和你父亲很像。你能这么快理清其中的关节,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还是因为你自己的所见所闻呢?”
“二者都有,换做是衡明或伯商,也很快能够想明白的。”黎司非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冷着一张脸,“大巫师还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禹谷大巫师又笑了起来,可是黎司非实在是不觉得这个故事有什么好笑的。禹谷大巫师笑够了,又喝了一口水,才继续道:“年轻人不要那么心急,我都说了,这个故事很长。要慢慢讲才能够讲完。别着急,坐着听吧。”
黎司非这才按耐住一肚子的问题,老老实实坐好,等着他说之后的事。禹谷大巫师见周围的几个人都冷静下来了,这才继续道:“之前在代王府的时候,他们为了逼我说出最后一个辰州八宿的下落,对我用了好几次刑,身上又有不少伤。我逃跑被发现的时候又被那帮人挑断了脚筋,在黎暮死时被挖掉了膑骨,那个时候已经奄奄一息。黎晖说要亲自处理我,借此机会把我带了回去疗伤。他们兄妹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才愿意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给你们听。好了,不说闲话,我在他的府上养了好久的伤,把我知道的、能说出来的事情都告诉了黎晖。他之后才告诉我,之前我算出来的第一个辰州八宿就是现在的皇帝!之后他就没有再管我,只是让我好好养伤。我稍微能活动的时候就想着要返回禹谷,但是黎晖那边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我只能等待时机。可是这个时候禹谷的大巫师遴选已经开始了,这个机会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母亲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病逝了,我着急要回去,可黎晖也没有办法。在他的儿子,也就是你出生以后,他就要离开京华到靖远去。黎晖害怕我的事情被发现,便着手联络他在南疆的朋友,也就是郎青山的巫师。他们商量好了以后就要想办法把我送回南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存在被建宁帝知晓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姐姐透露出来的消息。总而言之这个计划被迫推迟了,黎晖只能把我送到另一个地方去。”
“这个地方是单家。”黎司非说。禹谷大巫师点了点头:“没错。黎晖说他们私交还可以,加上单昭多多少少听过我的事,所以我就顺利地在单家住下了。他答应帮我回到南疆,而我则要给他即将出生的次孙算命,算出结果来我才能走。”
“……然后你算出了一个虚日鼠。”单永暮低声道,“之后呢?你就顺顺利利地回到南疆了么?”
“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那个时候南疆还是不太平,禹谷当时乱成了一锅粥,我需要强有力的盟友来解决一切。”禹谷大巫师淡淡道,“我回到禹谷之前先去了一趟郎青。用我当时手上能够动用的所有筹码和资源换取了山诏和云诏的支持。至于我用了什么筹码,就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事了,之后大概就是你们想的那样了,我夺回了禹谷,同时对外宣称那个前往瑞州的禹谷人已经死了,是禹谷的叛徒,表面上和瑞州断了个干干净净。”